调整政策不是请客吃饭,没有搞明白前因后果和具体情况之前万万不能草率的做出决定,这个道理高务实“上辈子”就懂了,所以对于要不要支持萨摩藩,如果支持又该如何切入等问题,他暂时没有没有做出任何决断。
在此之前,他决定先见一见朱应桢。
成国公朱应桢当然是大明的顶级勋贵,但时过境迁,顶级勋贵朱应桢面对高务实的“请帖”也毫无选择余地。哪怕他刚刚拖着疲惫之躯从公主府返回自家府中,连晚饭都没来得及扒拉几口,也只能马上擦了擦嘴,飞快地换了一身衣服去见高司徒。
好在高务实做事细致,朱应桢来的时候发现高司徒面前正摆着精致的茶点,似乎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朱应桢一边和高务实客气一边坐下,顺手拿了一块龙须酥吃下去,但他似乎并不太爱吃甜食,立刻又喝了口茶。
高务实笑了笑,道:“长公主府的修缮是个苦活,有劳国公爷了。”
“诶,求真你这么说见外了,咱们什么交情,这点事还谈什么苦不苦的?”朱应桢打着哈哈摆了摆手:“不过,得亏了你们京华基建的人干这事有经验,这京师地面因为永定河的关系,还真是容易挖出苦水。今儿个就挖得渗水了,然后为了防水这事儿,几个大匠商议了好半天才确定施工方案,最后决定……”
“好了好了,国公爷先打住。”高务实连忙拦住他,笑道:“这事儿你和我说,我也听不懂,但国公爷做事我放心,你只管去做,银子的事不必考虑,都是我的。”
朱应桢倒不介意被打断,只是笑道:“那是,那是,要是别的什么事,这点银子我都懒得找你说,给你垫进去得了,不过既然是长公主府……啊,我就不凑这个趣了。”
其实朱应桢并不清楚高务实与永宁公主之间那些情况,不过他因为这工程的事被皇帝召到宫里私下叮嘱了一番,从中悟出了一点门道。
当然,在朱应桢的角度窥探其中奥妙比较容易失真,他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永宁长公主殿下早几年就暗恋高务实,这是他所了解,他知道万历八年高务实被降调外任的真实原因,而这一点是后续推论的大前提。
在此基础上,永宁长公主现在之所以会孀居,慈圣太后要为此负主要责任,而皇上多半也很内疚,觉得自己这个亲哥哥没当好,于是有心补偿妹妹。
然而这补偿很难办,因为大明的公主要以身作则,没有改嫁一说。这和朝廷改动政务方面的祖制不同,政务上的祖制之所以有时候能改,那是因为有一大批重要朝臣推动,而这个推动力的背后是许多人的利益,庞大的利益。
公主改嫁关系到一批重要朝臣和他们背后的庞大利益了吗?显然没有,所以为此擅改祖制是不可能的,哪怕贵为天子,皇上也不敢提出来找喷。
因此,皇上就算要补偿,也得找个掩护,先借口“亲亲”之情特许长公主殿下别居宫外,再想办法让宫外的某个人能进去,这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某个人是谁,那就不必说了,长公主殿下长这么大也不知道见过几个男人,除了她早就心有所属的高司徒,朱应桢根本不相信还有其他人选。
而且朱应桢还觉得,皇上肯这样做,极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人”是高务实,是他的发小同窗,是他的股肱栋梁。要是换做别人,估计皇上就算想补偿,也顶多只是给长公主殿下再赐些庄田什么的。
所以朱应桢相当高兴,皇上肯把这样要紧的大事交给他来办,除了信任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应该没有了,或者最多再加上一条:皇上也知道他朱应桢和高务实交情不一般。
妙啊!在这大明的朝堂之上,有皇上的信任,有高司徒的关照,他朱应桢那还不是稳如泰山?搞不好将来成国公一系甚至能反超英国公一系呢!
高务实听了朱应桢这明显的暗示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接茬,反而岔开话题道:“今日请国公爷过来,其实是为了另一桩事。”
朱应桢心中一动,马上收起玩笑之色,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倭人的事?”
看来,即便倭寇猖獗了那么多年,但在大明眼中也谈不上大敌,所以朱应桢提起的时候也是用“倭人”这个带有蔑称之意的词汇。
高务实微微点头:“听说岛津家的人联系国公爷,说要买些火器?”
朱应桢生怕高务实有什么误会,面色尴尬地先解释了一句:“这些倭人忒不晓事,以为我是个国公,就是能主事的人,这个……我也挺意外的。”
高务实倒不以为意,国公爷嘛,大明朝外姓最高爵位,岛津家的人搞不好还以为他是关白或者征夷大将军呢,有点误会很正常。
“这倒无关紧要,国公爷也是海贸同盟的常任理事,岛津家也不算问错人。”高务实微微一笑:“但不知国公爷对此有何看法?”
“啊,这个,看法嘛……”朱应桢悄悄看了高务实一眼,却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道:“听说这岛津家拢共也就万把兵,我琢磨着就算卖点火枪给他们,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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