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枪炮长,罗远对海上炮战情有独钟。虽然迄今为止他其实也只实战过一回,但那一回在“果子狸”号上进行的炮战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这种震撼又转变成一种狂热的激情,使他只要面前有一个选项是进行炮战,他就很难拒绝这种诱惑。
高木三的命令一到,罗远立刻精神百倍,要求全舰全员行动起来。“左翼轻骑兵”号上铃声大作,甲板上一片忙碌。
枪炮长指挥人员打开炮门、将早已准备好的弹药从弹药舱搬上甲板,在火炮炮位旁的专门位置分开摆放并简单固定。
虽然目前战舰尚未处在合适的位置,甚至连最终由哪一侧火炮开火都不能确定,但炮手们已经需要就位了。
京华所产火炮的特色之一便是可以小幅度调整炮口高低,并且安装了简单易用的观瞄装置。这些装备虽然在高务实看来都很粗糙,但不管怎么说,有肯定比没有强,因此京华火炮厂方面一直坚持配备。
现在炮手们就需要预先进行一些调整,并确保这些设备完好、可用。枪炮长甚至要求副炮手们开始进行热身运动——他们负责递运和装载实心弹丸、装载火药、清理炮膛等体力活,如果战斗开始之后出现抽筋等情况就大为不妙了。
帆缆长显然也不会闲着,正要求所有负责帆缆操作的水手们再次检查所有帆缆,又把最容易遭受攻击、出现损毁的帆缆配件搬到甲板下离舱门很近的位置。
“左翼轻骑兵”号是一艘带试验性质的侦察舰,虽然舰上多了一批“轮机兵”与一名“轮机长”,但帆缆长可不敢把希望全放在他们身上。
作为侦察舰,最关键的性能就是速度与了望距离,因此“左翼轻骑兵”号不仅建在主桅上的单人小了望塔格外高,而且这根主桅使用了颇具西南特色整根冷杉木。
此时的战舰都是木制的,进入这些战舰的人都会发现自己完全被各种木头所包围:脚下是每块宽达近一尺的松树或柚木地板,头顶上是由橡木制成的宽近两尺的横向木板。
此外还可以看到一根耸立着的、巨大的主桅——它由一整棵云贵高原特产的冷杉树树干制成。
这种巨大的特产冷杉木要从云南最西边的高原山区取材,通过极其困难的陆运方式送到红河上游(红河发源于云南哀牢山),顺流直下从安南北部出海,最后再运抵钦州造船厂进行风干、制造等工序。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种木材本身不贵(京华地位特殊且云南西部为云南土司辖区),但运输成本惊人的巨大。可以说放眼整个东亚,也就京华这种财大气粗的主才会使用——而且也仅仅用在有数的几级军舰上。
这种专门订购的整棵冷杉木可不是那些三五丈高的寻常货,它高达二十丈(没写错,六十米高),非常粗壮,一位成年男子都难以合抱。这根桅杆穿透了甲板,与木制的龙骨甚至船底相连。
帆缆长首先要求检查主桅即了望塔,了望哨的了望手还要检查身上的小旗子是否齐备——战斗中炮声隆隆,下方人员也可能发出各种嘶吼,他在了望塔上的声音未见得能被下面听见,必须借助旗语汇报观察结果,所以旗子必须齐全完好。
其余各桅的水手也不能放松,一系列的检查都必须要按照操典要求来办,否则除了高家家丁固有的罚款制和关禁闭之外,等待他们的还有笞刑,也就是拿鞭子抽——海上到底不同于地面,有时候不动手真的没有震慑力。
甲板下最忙的则是轮机长和轮机手们,他们是整个京华两洋舰队关心的“试验品”,这艘“高速侦察舰”到底能不能高速,关键就取决于他们这个变量。
罗远本人除了关心炮战之外,最关心的也是轮机手们的表现,或者说是那螺旋桨的表现。京华花了那么大的工夫,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银子,自然是希望它能通过实战检测的。
按照高务实给出的标准,京华现在的其他战舰航速大概都在7-8节左右,欧洲人的战舰航速在不同海况下则波动较大,大体可以看成6-9节,万一有所损伤,甚至最低值还会更低。
这个原因之前已经说过了,硬帆不太怕逆风,顺风逆风的速度差别不算很大,而软帆则是顺风高速逆风拉胯。
而这艘“左翼轻骑兵”号由于有人工传动轴螺旋桨加成,曾在渤海试航时跑到过13节多,而且要知道的是,在渤海的海况下风力并不算很强。虽然因为人力原因,这个速度的时间保持不了太久,但通常来讲,其临时逃脱能力应该是举世无匹了。
原历史上中国在鞑清末期曾经建造了一艘中式风帆船“耆英号”,该船曾于1846年至1848年期间从香港出发,经好望角及美国东岸到达英国,创下中国帆船航海最远的纪录。
这艘耆英号以柚木制成,有三面帆,排水量达800吨,英国人对于全世界的造船行业水平都有极大的兴趣,因此曾经搞出过耆英号的技术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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