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昖一边私下疯狂找大明爸爸救命,一边下令都元帅金命元领兵防卫临津江。都元帅金命元乃是沙场老将,得令之后又是悔恨,又是振奋。
之前因副元帅申恪失职导致汉江失守,他心里也是十分愧疚的,自责辜负了君父信任,因此眼下极欲立功赎罪,便命人速召申恪并问责。
申恪此时正在京畿道凉州驻扎,接到都元帅命令后根本不当回事,反而道:“都元帅懦弱怯战,与其在其麾下丢尽脸面,不如我自行进军,复国之功亦独享也。”
金命元接到申恪回信自是勃然大怒,传令申恪若不回军,即以违背军令论罪。
此时,新任道巡察使韩应寅被授予临机专断之权而会见于金命元,金命元因身为都元帅,地位尊贵,所以对于听命下级军官指挥一事极为不满。
韩应寅见金命元以军级计较,不听号令,便连番以怯战之罪申斥,并再提王令以示威压,金命元虽怒不可遏,最终却也不得不俯首听令。
副元帅申恪于军营中得知,有一支约百余人规模的倭寇小队正向大营方向行军,他心下大喜,立即部署伏兵,轻易便全歼了这支小队,割下首级欲向大王请功。而此时都元帅金命元已上奏李昖,请求严惩申恪违背军令、畏敌怯战之罪。
李昖眼下最怕臣下不听王令,得知消息之后几乎想也没想,立刻下令将申恪就地处斩。
数日后,申恪的凉州捷报传至平壤,李昖察看倭寇首级,大吃一惊之余急忙下令追回旨意,可惜为时已晚。
申恪营中,王使已将问斩,申恪问及倭寇首级是否已送至平壤,监斩官回答说不知。军营士卒纷纷请求再等旨意,但监斩官虽不知首级之事,却知大王近来最怕王令不行,因此无论如何也只回答说不许。事情闹大,士卒差点哗变,申恪见状,连忙喝止全军,长叹一声,跪地伏诛。
冤死申恪这件事让李昖悔恨不已,难得地携百官及世子亲自面见百姓,发放粮食,施以粥食。百姓见大王亲临,无不感激涕零。
李昖向百姓承诺:“寡人立誓在临津江痛击倭寇,若临津江捷报传来,便是万民归家之日。”百姓再次拜谢,山呼千岁,李昖欣喜之余,便与光海君等人继续照料百姓。
另一边,日本各番队于汉阳划分各道之后先后离去,总大将宇喜多秀家独留军师黑田官兵卫于室外饮茶。宇喜多秀家道:“黑田殿下,此前你曾顶撞于太阁殿下,力劝不可征伐,我亦赞同你的谏言,如今我军虽攻无不克,但想必你心中仍有所不满吧。”
黑田官兵卫知道宇喜多秀家这是试探自己,便只微微一笑,缓缓道:“太阁殿下英明神武,非我等可及,令我从征本也也是令自我反省。
如今我军一路势如破竹,倒也不需我出谋划策,只是眼下朝鲜官军虽不堪一战,但各道民兵却不容小觑,其战法战力皆在朝鲜官军之上。
另外,彼等兵源充足,占据险要,同仇敌忾,惯于奇袭,非救济安抚可以遣散。我多有闻报,说各番队进军多被袭扰,甚至有败阵而逃者。若再轻视,恐不久之后必将时刻断我粮道,使我军疲于奔命,此为大患。
我意,应严令各道,占据城丸,严防要道,诱敌入围,逐步歼灭,再辅以我军收拢民心之策,断其兵源根基。还有,检地正在展开,加藤清正也曾向我讨教制定了一份《朝鲜国租税牒》,或可推广于朝鲜全境。”
宇喜多秀家笑道:“黑田殿下果然是太阁殿下左膀右臂,见识过人。我闻殿下之子长政殿下同样勇略无双,如此看来正是继承自您啊。”
黑田官兵卫答道:“宇喜多殿下见笑了,犬子虽在太阁麾下立过武勋,但仍尚缺历练,前些时日也常被民兵所阻,进军缓慢。还望宇喜多殿下对犬子多加照料,黑田家必铭记于心。至于占领朝鲜全境之后……不知殿下作何部署?”
宇喜多秀家挥手道:“自当遵照太阁军令,直捣明国。”
黑田官兵卫听后微微皱眉,劝道:“朝鲜为明国藩属,明国必来相救,若我军直去明国,朝鲜疲敝,骚乱未平,且远离本国,兵源补给必将供应不足,如此胜负难料。
依我之见,可先行安定朝鲜,恢复农田生产,使朝鲜与日本融归一体。如此有个三年五载,则征讨明国才算扫除了后顾之忧。太阁殿下所要之朝鲜,并非千里焦土之朝鲜,这一点还请宇喜多殿下谨记。”
宇喜多秀家虽觉有理,却不知官兵卫是否有拖延之意。想了想,便再次向官兵卫问道:“太阁殿下盼望急切,若停滞不前,谁能担当?诸将也必有不满,故我军一切行止,仍然必须遵照太阁军令行事。”
黑田官兵卫叹息一声,道:“太阁殿下深爱殿下,且有前田利家从旁辅佐,关于这安定朝鲜之方略,我可与利家殿下说明原委,请他向太阁殿下进言,料必能获允准。待太阁军令送至,自然无人敢再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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