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没了,大理寺集中精力搜查物证。私铸铜钱可不是像随便捏个泥人那么简单,需要专门的作坊和懂浇铸的工人,但是都快把华都城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掌管铸造钱币“上林三官”处都查了,也没发现什么异样。那个告发钱庄的商人也被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他是不是故意陷害钱庄,可是他也不认罪,坚称自己就是在钱庄里取到了假钱。继续问他是如何发现钱是假的,他说自己对一串铜钱的重量了如指掌,那串假铜钱比真的重量轻了一点点,就是这一点点的差别,他便发现铜钱有问题。
虽然没有找到私铸铜钱的地方,但在钱庄和申玉的住宅确实发现了假铜钱。不过无论怎么严刑逼问申玉,他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私铸铜钱一事非同小可,虽然目前因证据不足无法定案,但大理寺最终还是认定申玉就是主犯,他们认为李忠知道内情,但被杀人灭口了,至于其他牵扯进来的人有还有多少,朝廷对此案还要继续追查。目前不能判申玉死罪,但他活罪难逃,,被处以流刑,发配边疆,直到朝廷查出真相再重新发落。孙福和另外一个伙计也被判了五年刑期。云歌和秦泰虽然也是钱庄的股东,但鉴于他俩几乎不参与钱庄日常事务,并不知情此事,也就不予追究。但是,钱庄被没收,暂由朝廷派人接手。至于威国和东夏国两家钱庄,因为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继续由蒋勤和鲁升管理。申玉离开京城那天,云歌去为他送行。申玉被两名士兵押着出了城门,云歌带着十一,还有申玉的妻子和孩子早已在城外等候,十一上前给两个负责押送的士兵各塞了一个钱包,他们便懂了意思。“时间不能太久。”“是是是,就说几句话。多谢两位官爷。”十一连忙道谢。两位官兵退到了路的一旁,云歌急忙走到申玉面前,“申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当时开钱庄是我出的主意,但是我也没有帮过什么忙。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钱庄可有得罪过什么人?”云歌十分内疚地对申大哥说。“云歌,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钱庄一直是本本分分做生意,没有惹过什么人呀!那些假的铜钱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怎么会混进钱库?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大理寺查都没查清,就草草结案了。我们真是被冤枉的啊!”申玉又悲痛又气愤,无奈的说着。“我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和孙四哥清白。在这件事中,李忠疑点重重,死得也蹊跷。他一定有问题!大理寺办案糊涂,但我会继续查下去!”云歌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李忠跟了我快十年了,我一直把他当作亲信,还准备好好培养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陷害我,陷害钱庄!”申玉无比痛苦地轻声喊道。“申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要还你清白。你在边疆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地说着。一定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嫂子和孩子们我会替你照顾他们,你不必过多牵挂。你跟他们好好道个别吧。”云歌低下头,快速用手帕拭去眼泪,示意申玉的家人上前来与申玉告别。“赶紧的,别耽误了路上的行程!”两个士兵不耐烦地提醒着。
申玉的妻子早已泣不成声,站立不稳,云歌扶着她,申玉的两个儿子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也都哭红了眼睛。一家人抱在一起难免一顿痛哭。申玉的妻子给他准备了些厚衣服。申玉嘱咐了妻子和孩子们几句。两位官兵看时候也不早了,便走过来押着申玉赶路了。前来送别的人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申玉突然间苍老了的背影渐行渐远,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钱庄的生意没了,秦泰虽然之前只出了很少一部分钱就成了股东,拿了三年可观的红利,但怎么也没想到就出事了,这笔钱白白丢了,也很是不甘。几天后,云歌去他宅上与他商量,钱庄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必须查出真相,希望秦泰也能帮忙。秦泰自然义不容辞,一口答应下来。云歌也去大司农府上求了白尚,白尚答应,如果钱庄的人确实是被冤枉的,能帮上忙的时候他一定会帮。
文世超眼看计谋得逞了,高兴地在家摆宴庆祝。钱庄的人是都获了罪,但这钱庄的生意还在继续,按照之前他跟他的皇后姐姐谋划好的,他要成为钱庄的总管。他接手了钱庄的生意,这对国舅府,对文皇后,对肃王都是一件好事。钱庄经营所得的钱财,以后能帮外甥上下打点,拉拢官员,等等。文皇后早已被他说得动了心。在钱庄出事几个月之后,文皇后找了个机会对皇帝提起,说自己的弟弟本就是做生意的好料子,现下钱庄由官府接管总是不太妥当,他弟弟不在朝廷做官,又是生意人,正是管理钱庄的合适人选,皇帝也就答应了。从此,钱庄就成为国舅府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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