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小朋友五岁的时候,楚凉和顾良辰带着女儿返乡去。
那是顾良辰从小说生活的地方,顾小凝还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搭过那么长的各种各样的车。
除了一开始的熟悉的飞机,之后就是汽车,在之后还有走一段路,变成面包车,在然后继续走一段路,变成三轮车,再走一段路,变成了摩托车,到最后还坐了一段牛车,至于最后的一段路,还是顾凝小朋友实在受不了,被自家的爸爸背在背上上去的。
总之,这路上,不是一段美好的旅程,远的距离,让顾凝小朋友都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外星,最后她趴在了爸爸的背上睡着了。
所谓偏僻的地方,楚凉想,大概就是指的这里了,或许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算作是偏僻,而只能算是非常荒凉了。
虽然是大山,但是山上的树却很少。
都是一些茅草,据说是因为村民们将原本的大树都当成了木材给贱卖出去了,如果不是表层的的一些茅草和灌木,这山,只能算是光秃秃的一片黄土和石头。
因为太过于陡峭,路也很窄,所以只能靠人一脚一脚走下去。
“脚疼吗?老婆。”顾良辰时不时关注着楚凉,如果自己有两个背,一定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女儿。
“没事,我也是经常锻炼的,而且今天我特意穿的登山鞋。”楚凉安慰地笑了一下,因为听说是大山,所以她就主动换上了平底的登山鞋。
明星们为了保持身材,平时的锻炼都是不可少的,所以这一点山路,对楚凉来说也不算什么。
顾良辰见楚凉气都不喘一下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老婆没有说谎,这才放心了下来。
弯弯绕绕的山路,楚凉想替换一下顾良辰背着女儿,顾良辰始终都没有同意,不能免除老婆的劳累就算了,女儿当然不能再给老婆增加负担。
看起来还有很远的路,楚凉有些好奇,让顾良辰讲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啊,”顾良辰的目光开始飘远,其实在爸妈还在的时候,自己算是很幸福的。
“山里人也有很多乐趣,因为这是大自然的恩赐,大自然孕育了很多奇妙的动物和植物,比如小孩子喜欢玩的蝈蝈、蛐蛐、蚱蜢,还有山上的小兔子等一些走兽,这些小小的东西,孩子们都能玩很久。”
“而且这里消息闭塞,出门去镇子上买东西都很少,除非是过年过节,平常吃得都是自己家菜地里种的,或者就是大山里面大自然生产的,比如春笋和冬笋,比如各种野菜,比如各种天然的果实,什么杨梅啊杨桃啊山梨啊树莓啊,有很多天然的好吃的。除了这些,一年四季的花朵,那也是极其美丽的,当然,那时候这山还是青山,有高大的树木可以让小伙伴们爬上去,有好看的花朵让女孩子们摘下来放在家里的瓶子里,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儿,羽毛缤纷,叫声嘹亮。”
“除了山,还有水,山泉的水是甜甜的,用来做菜都特别好吃,水里还会有鱼和虾,甚至还有泥鳅。这里是和城市与世隔绝的地方,网络手机几乎是不存在的,一代又一代的人,就是靠着大山给予的馈赠和乐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
“凉凉,你看我们脚下所走的路,我小时候走过许多许多遍,因为小学是在山脚下的那个大一点的村子里。”
“小学一年级你还很小吗?五六岁?和我女儿一样大,就每天这样走来走去,一天一个来回?”楚凉脑海里已经出现了那样的情景,小小的男孩子背着家里缝着的书包,大清早起来下山,晚上放学又再一次上山,这么高的山,那多辛苦呀!
“对,”顾良辰看懂了妻子眼中的神色,“凉凉,你不用担心,其实那个时候我一点儿都不辛苦,因为课本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里面有着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感觉一下子给我打开了新世界。我关于这座大山之外的所有东西,最开始都是在课本上得知的。”
“那时候是很小啊,可是对外面的世界特别渴望,我的爸妈在的时候,妈妈每天都会在村子门口等着我,接过去我的书包,在家里就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我,可后来……”后来他们双双离开这个世界,一切的温暖就再也没有了。
“后面的就别说了,现在有我们陪着你。”楚凉轻轻地握住顾良辰的手,将自己手里的温度和力量都传给了他。
之后和叔叔一家一起生活,哪里能过上什么真正的好日子呢。
小小的顾良辰那么渴望读书,但后来若不是华国规定的九年义务,压根不可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而他在城市里,哪怕是现在,每天都不会忘记看书,还不断地进修,去年就直接拿到了国内顶级学府的学位证书,大部分都是靠着自学,还是在每年都有电影电视剧作品的情况下。
这些楚凉一直都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可这是顾良辰自己想要走的路,想要弥补的遗憾,想要完成的梦想,而这些东西,只有自己亲自拿到才能得到真正的满足和成就感,那种快乐是别人帮助也无法获得的。
楚凉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给予他信任和期待。
顾良辰深深地看着楚凉,“其实凉凉你现在不用担心的,那些过往的不堪,我已经完全能够放下,不然也不可能现在和你这么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多,因为我可能知道了上天给我前半生二十年的那样的安排是为了什么。”
“什么?”
“是为遇见你,凉凉,如果前面的一切都只是代价,那么我甘之如饴,还有我们的小宝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啊,对她总是也不够好,就像是我真的亏欠了她一辈子的父爱一样,这一次恨不得将所有的父爱都给她。”
“凝凝这辈子会过的幸福,这是老天爷的补偿,所以我们要一起爱她。”楚凉也点头。
有些事情她已然很是明白,顾良辰现在的这种恨不得用所有的父爱对待顾凝的想法,那就是剧情里的那个顾良辰深切的爱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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