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饭吃的主客尽欢,走时郑老爷大手一挥,仆人端来三个匣子:“来人啊!将我给三位的小友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吴诺看见匣子还以为里面装着金银,到手后发现匣子很轻,肯定不是财物,
回到家后,发现里面是假髻,也就是假发。
郑家平日在做着假髻生意,淮夷州内各个乡县铺子里,最好的假髻货源就是从郑家来的。
郑老爷送的假髻,是一整套的,大大小小厚厚薄薄都有,每一块用在什么位置都讲究。
假髻十分昂贵,吴诺平日戴得又小又薄的假髻,售价都极贵。
假髻的毛发来源是真发,大商朝的罪犯在受罚之前,都会被剃掉全身的毛发。
吴县县衙中的毛发,都到了郑家,制成这种价值高昂的发髻。
翌日
吴诺梳了十字髻,站在柜台前招呼客人的时候,引得好些姑娘来和她谈论发型。
“吴掌柜,你这个发髻真好看。”
“发丝也有的光泽,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是真发,哪里是假髻。”
“这个假髻用的是真发吧!买来多少钱?”
“……”
吴诺听着旁人的夸赞,脸上的笑容就没听过:“是用真发做的,最近和人合作做一些事情,他送假髻当做见面礼,我也不知道价钱。”
“唉!可惜家中买卖是父兄做主,不然说不定我也能遇见送我假髻的人。”
“你想要假髻告诉你父兄便是,他们都疼爱你,肯定会给你买。”这姑娘家里条件好,她家人没将她整日拘在家里学女红,她身上还不缺钱花,家人肯定对她极好。
“那些男人哪晓得我们女人家的心思,我拿他们给我的零花钱买钗子,他们都说我买了没用的东西回家,最近给我的零花钱还少了。唉!不说了,给我拿一个糕一个卤串,今日午饭我就吃这个。”
“好。”
……
外人见吴诺盘上漂亮的发髻,插上珍藏的钗子,都道她开这个铺子赚大钱了。
吴诺走在街头,竟发觉和她套近乎的人多了,她给人说月底结账,旁人答应得也爽快多了。
“佛是金装,人是衣装。”这话略含贬义,但做买卖的人就是得展现出财力,旁人才会相信你的实力。
不过有时也会惹来借债的人。
红绡自从上次送过猫儿后已经多日未来,这次以来就是开口借钱:“掌柜,你能不能借我一百两银子。”
吴诺现在身上都拿不出一百两现银:“我两个月前才在剑阁县开了新铺子,一次性给了五年租金,我上个月还买了两千多斤酒,到现在还没回本。现在马上到月底,我还得给粮铺结账,我找农户帮我养的猪,也得开始杀了。而且我做买卖必须得留周转金,没那么多银子借你。”最近她又准备搞一些事情,钱财此物她也没多少富余。
“那就算了。”红绡最寄予希望的就是吴诺,吴诺不肯借,她就只能去典当首饰。
“我借不了你一百两,但十两还能拿出来,你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红绡摇摇头并不肯说,他们这次是被人坑了,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是不是王县令出事了?”吴诺听说沧云已经出手了,进展还十分顺利。沧云麾下女子多,现在大部分男人都看轻女人,认为女人成不了事,王皋如果被蒙骗也不奇怪。
红绡从小就知道人心险恶四个字,也不相信吴诺会是大善人。所以自个将责任揽下:“是我进了赌坊,赌输了许多钱财。”
“这赌钱可不好啊!”负责窗口的老妇人极其爱说话:“现在旁人还是问你要钱,但你如果还不上钱,他们就会让你卖身还债。
不过现在开赌坊的胆子也太大了,你和王县令关系可不一般,他们也敢问你要钱。”
老妇人的嗓门的确不小,引得周围好几人回头。
红绡面露不悦:“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愿王县令因为我去为难商家,还希望老太不要说出去。”
吴诺打着算盘:“你在我们铺子住了那么多日,还不知道我这里帮工的性格吗?”让铺子里的帮工闭嘴比登天还难,红绡在她的铺子说这个,就是给她送筏子。
“我先走了,拜托各位不要到处说。”
吴诺对帮工说道:“给石姑娘留些颜面,别到处和人说。”
“掌柜,我们哪里是这种人了。平日都是旁人先提到了,我们就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坊主才是嘴碎,他家帮工在做工时,他就尽喜欢说别家的笑话,给帮工解闷。”
“榨油辛苦,都是力气活,那是给帮工分散注意力。你给顾客分散注意力,是想要他们忘记给钱啊?”吴诺问到。
“欸,瞧你说的,我不拿出去说便是,我干活了。”
吴诺对余下的帮工也挥挥手:“你们几个上午的活计干完了,就回家休息!”
“掌柜。”傅城走了过来:“后院堆了好些豆粕,这次榨油就将豆粕留给他们吧!”
“还是给工钱,豆粕拿去喂猪。”吴诺觉得猪只吃猪草有些营养不良,偶尔吃点其他东西,虽然他们铺子里消耗油多,但她养得猪也多,榨油剩下的豆粕,都不够所有猪饱餐一顿:“明日正好有猪该杀了,你和我一起下乡,你待会去租辆牛车,明日运豆粕用。”
玄女从外回来,用衣袖给自己扇着风:“小猪崽也订好了。最近猪崽竟然涨价了,掌柜,要不咱们留一只猪配种。”
“太麻烦。”猪从怀孕到生产就得四个月,而且怀孕途中也会出现意外,猪的产后护理也麻烦,刚出生的猪崽太小护理也是个问题。
“也是。”玄女笑嘻嘻的来到吴诺身旁,低声道:“造纸工坊那边两次闹事都被谢纸监压下来了,但外乡人还没放弃,而且找来了帮手。”
“在工坊干活的村民现在的情况如何?”
“心中倒也没什么不满,就是对谢纸监的好感度大大减低。明日我和你一块去乡下,万一遇见事我可以保护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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