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张了张嘴想反驳说我姓夏侯,最终却没有说出口,有些话说出来显得痛快,显得锋利,显得很了不起,可是会把听这些话的人伤的体无完肤,尤其是家人。
羽亲王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和燕山绿眉军有关,绿眉军一共有七位当家,这七个人中,武亲王已经拉拢了几个,准备将其分化瓦解,也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出谋划策。”
他这句话没说实话,其实武亲王根本就没有打算过招安燕山营绿眉军里的任何人。
燕山营二当家毕大彤坚信不疑,是因为接触他的人都是羽亲王安排过去的,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羽亲王在背后谋划。
若不能除掉武亲王那就除掉虞朝宗,这是羽亲王从一开始就定下的目标。
虞朝宗这个人不容易控制,而毕大彤这样的就明显好控制的多,拿下燕山营绿眉军,羽亲王将来谋大事就有了军队的底子。
所以这才是重中之重,他暂时不回去,是想这次出来把燕山营的事有个了结。
羽亲王看向夏侯琢道:“第三件事和你母亲有关,你母亲当年最喜欢骑马,你也知道,她性格豪爽,比寻常男子还要勇敢,那时候她年纪还小,第一次骑马,没多久就能纵横驰骋,她那时候的模样现在仍会时时出现在我脑子里。”
他看向夏侯琢道:“这次戈琴部的人来,会带来不少好马,我打算给你母亲和你亲自挑选两匹出来,算是过年送给你们的礼物。”
夏侯琢心里一酸又一喜,表面上仍无所谓的样子,哦了一声就往回走了。
快进军帐的时候,夏侯琢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那我回去之后先不告诉母亲,给她些惊喜。”
羽亲王立刻笑起来,点头应了一声。
他心里又松了口气,这第三件事是他刚刚想到的,而不是之前打算。
只是孩子对父亲的话,总是会天生的多几分相信,哪怕平时关系并不是很好。
夏侯琢若仔细想想就知道这话有些虚假,他都已经快十八岁,这十八年来他没见过父亲送母亲好马,难道是没能力做到?
吃过早饭,夏侯琢把他父亲说的对李丢丢讲了一遍,夏侯琢对燕山营绿眉军的人是浑不在意,又与他没什么关系,只当是故事般讲给李丢丢的。
可是李丢丢却有些在意......从燕山上第一次见到虞朝宗,他就觉得这个人确实很值得敬佩。
夏侯琢没有深思,可李丢丢却几乎是在听完之后就想到了,羽亲王不走,必然和想除掉虞朝宗有关。
再联想到在燕山中对虞朝宗的那场伏杀,李丢丢脑子里的思路瞬间就明朗起来。
哪里是什么武亲王的事,分明是羽亲王在幕后安排,本来李丢丢觉得这是武亲王分化瓦解燕山营的计谋,但当时心里也有些怀疑。
现在再想想,武亲王才到冀州多久,之前又完全没有想过对付燕山营,哪里能这么快就控制住燕山营里的一些可以做主的人。
所以,羽亲王才是一直都和燕山营有联络的那个人,而他这样一个闲散王爷,为什么要和冀州最大最强的一股叛军有联络?
要立功?
李丢丢在心里叹了口气,要立功这三个字立刻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羽亲王,是有大图谋。
所以李丢丢看向夏侯琢,眼神里出现了几分担忧,然而夏侯琢今天却显得很开心,说完后就去收拾东西,没有注意到李丢丢的眼神。
李丢丢知道他是因为羽亲王说要给他和他母亲亲自挑选战马而开心,这世上,不愿意父母关系和睦亲密的孩子,又有几个?
尤其是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父母关系不太好,难免心中会盼着这关系出现缓和,夏侯琢便是如此,他看起来那么冷漠,心里也许格外格外的盼望着父母的关系能够回暖。
所以李丢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破坏了夏侯琢心中才刚刚出现的那些许美好。
“那个......”
李丢丢笑道:“能不能等一两天再走?”
“怎么了?”
正在收拾行李的夏侯琢回头看向李丢丢:“你还有事?”
李丢丢回答道:“我师父上次没进燕山,之前还跟我说有些后悔,想看看燕山再回去,所以......”
长眉道人猛的抬起头,心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李丢丢看向长眉道人说道:“是不是师父?”
长眉虽然不知道李丢丢要做什么,但立刻点了点头道:“嗯,就是想看一眼,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夏侯琢想了想道:“那好,那就看看,我一会儿去和我父亲说一声。”
李丢丢连忙摇头道:“你别去,会影响你们之间关系,毕竟你刚刚应允了他,这样,反正咱们也去过一次,路我也熟悉,我和师父上山转一圈就回来,你在营里等着,你父亲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我们去哪儿了,他也不会责怪你。”
夏侯琢想了想道:“那我安排给你一些护卫,不要进山太远。”
李丢丢嗯了一声笑道:“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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