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想离开,是因为青龙苏入夜回来了。
“就去兖州吧。”
孙归隐笑了笑,看起来倒是很洒脱。
“我知道白虎聂摄那个家伙也在兖州,如果有缘分,我们俩还能聚聚,不过我更想去渤海人那边转一圈。”
他看向李叱:“主公会明白我的,对吧。”
李叱嗯了一声:“明白。”
孙归隐笑起来:“明白......就很好。”
李叱拉了老孙一把,两个人走到门口那站住,看着远处的夕阳西下。
李叱缓缓道:“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或许有卑微可言,离开一个人的时候,却要走的骄傲。”
他在老孙的肩膀上拍了拍:“所以不要悄悄的走,悄悄的走会让人以为你输了,而你不是输了,只是退了。”
输了和退了,不一样。
老孙点了点头:“我不会悄悄走,走也要走的坦坦荡荡,但有一样......没有人可以怪她,她又没错。”
李叱也点了点头。
是啊,她又没错,她一直都明确的告诉老孙,老孙和她并无可能,她心里也装不下其他人。
所以谁有资格去怪她,若怪她,那就是道德上的绑架。
“当个官吗?”
李叱问。
老孙要头:“我才不要......规矩太多了,有事的时候喊我一声,没事的时候别打扰我睡觉,这才是我喜欢的样子。”
李叱笑了笑:“睡觉去吧,喝酒的时候我再喊你。”
老孙哈哈大笑:“行嘞。”
走了几步之后老孙又回头,看向李叱说道:“我从不认为我比谁差,只是我出现的比谁晚了,这样想的话,我算不算自欺欺人?”
李叱道:“你不这样想的话,才是自欺欺人。”
老孙再次大笑起来,迈步离开。
当夜,李叱和老孙他们喝了很多酒,老孙搂着余九龄的肩膀说,俩人喝多了就要拜把子,还要拉上神雕,拦都拦不住。
看起来,所有人都醉的一塌糊涂。
清晨,天微微亮,老孙就起床,洗漱,更衣,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背上行囊出了自己的住处,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霓凰。
霓凰递给他一个包裹:“路上吃。”
老孙嘿嘿笑起来,很惊喜,没有想到霓凰还会来送他。
他把东西接过来,问:“你做的?”
霓凰回答:“亲手买的。”
老孙哈哈大笑:“行嘞,多谢。”
他抱拳,然后迈步前行。
霓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老孙那远去的背影,她看得出来,老孙的步伐很轻松,一点儿也不沉重。
他啊......从来都是一个那么坦荡的人。
走过街角,一转弯看到了路边站着个人,看起来应该是等他许久了。
老孙看到那家伙就瞥了瞥嘴,走过去,伸手:“刚才霓凰送我,给了我路上吃的东西,她亲手买的,你呢?”
苏入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很空。
老孙:“啥也不带,就来送人?”
苏入夜道:“那,要不然打一架?亲手打。”
老孙把包裹放下来:“打就打。”
居然是真的打。
两个人在这清晨的大街上打了起来,你来我往,拳脚相向,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比试,寻常的习武之人都该看不懂才对。
可是就连在远处等着的余九龄都看懂了,以为那俩人打,谁也没用什么招式,谁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的那种拳拳到肉打法。
如果论技巧招式,孙归隐绝非是苏入夜的对手,又怎么可能会打这么久。
打到两个人都躺在地上,鼻青脸肿。
“妈的......”
老孙骂了一句:“你要是发善心,想着我走之前让我打你一顿出出气,你他娘的为什么下手也这么狠。”
他脸上肿的老高,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躺在旁边地上的苏入夜哼了一声:“那样不爽。”
老孙居然噗嗤一声笑了:“你若真是站着不动让我打一顿,我确实不爽。”
苏入夜脸上也肿的乱七八糟的,毕竟俩人打起来谁也没躲,而且都是朝着脸招呼。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好一会儿,然后莫名其妙的就都笑起来,笑的那么大声。
霓凰站在远处看着,没有过来,因为她并无必要过来,那是那两个男人之间的事,甚至和她都没有关系。
如果她过来了,会被人说那两个家伙是因为女人打架,可他们俩不是,他们俩只是互相看着不顺眼。
仅此而已。
“真是他妈的好疼。”
老孙坐起来,问苏入夜:“你带镜子了吗?”
苏入夜也坐起来:“我一个男人,出门带什么镜子?”
老孙:“你这样娘们儿唧唧的,我以为出门会带镜子呢。”
苏入夜:“说我娘们儿唧唧,你是想再比比什么吗?”
老孙瞥了他一眼:“滚蛋......”
然后朝着余九龄他们那边喊:“那边的,谁带镜子了?”
李叱和余九龄他们过来,纷纷摇头,正常的男人谁会带镜子出门啊......
余九龄问:“你想照镜子?”
老孙嗯了一声:“我想看看现在我什么样。”
余九龄:“别照镜子了,没必要,挺丑的。”
老孙沉默片刻,问:“有多丑?”
余九龄侧头看了看远处溜溜达达的神雕。
老孙猛的站起来:“不他娘的走了,先养好了再说,过几天再走。”
说完背着包就回去了。
苏入夜也起身,走了几步后回头问余九龄:“我呢?”
余九龄又看了看神雕,然后认真的回答:“你比它瘦点。”
苏入夜楞了一下,一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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