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苦涩的笑着摇头:“不认识,庄稼人,见识短。”
夏侯琢道:“这是羽亲王府的腰牌,黑闼大哥在一年多前就被我们王爷看重,免去了他的罪行,还直接召入军中,可也是巧了......”
夏侯琢这谎话说的自己心虚,停顿了一下,再努力的挤出来笑脸接着说道:“幽州将军罗耿到王府做客,一眼就看中了黑闼大哥,觉得黑闼大哥天生就是一员勇将的材料,不由分说就把黑闼大哥要了过去,他如今已经去了北疆从军。”
李丢丢连忙说道:“是啊,他穿甲的样子,可威风了。”
妇人的眼睛亮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泪花在,可是那泪花都像是夜空中的星辰,闪着闪着,是喜悦也是欣慰。
“黑闼大哥待人好,和我们关系不错,我们还年纪轻所以没能跟着他一起去北疆,他就把这些事托付给我们俩了。”
夏侯琢笑道:“这事嫂子你可不要说出去,这些银票是黑闼大哥之前藏起来的,除了我们几个和他关系好的,谁都不知道,他去北疆是军令难违,他自己可想回来看你们,只是没办法。”
李丢丢点头:“是,那么大的汉子,黑铁塔一样,一说到未来可能好几年都见不到你们,还哭了呢。”
“真的吗?”
妇人眼睛里的亮光更加璀璨起来。
“黑闼真的说想我们了?”
她问,很急切。
“真的啊。”
夏侯琢道:“他还说,等混到了五品将军就能回来接你们了,嫂子你不知道吧,咱们大楚的规矩,做到五品将军就能带家眷了。”
“那好,那可好。”
妇人笑着流泪。
“我就好好的照顾两个孩子等他,一定会等到他来接我们。”
妇人捧着那些银票的手都在发抖,忽然间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连忙把手里的银票全都递给夏侯琢。
她有些慌张是说道:“他现在是正经身份了,指不定需要多少钱呢,这些银票你都带回去给他,他用的上,我们娘三个花不着多少钱,还有......就算没了,我可以去给人打打短工,吃口饭不用发愁。”
“嫂子!”
李丢丢本想劝,可是话到嘴边实在忍不住,一扭头把眼睛里的泪甩了出去,又装作打了个喷嚏,抬起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
手离开脸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再无其他。
李丢丢一本正经的说道:“嫂子,黑闼大哥就料到了你会这么说,你不知道,北疆边军,军纪森严,用不到钱,如果你花银子给谁的话,被抓住了就是贿赂重罪,要砍头的!”
要砍头的这几个字吓着了那妇人,连忙把银子收回去。
她一脸窘迫的说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懂的少,两位公子都别见怪,我没办法帮黑闼做什么,可不能害了他,那行,银子我留下......”
夏侯琢想了想后说道:“嫂子,黑闼大哥临走之前说,这笔银子足够在冀州城里买个宅院,而且你这地方连个票号都没有,银票都不能兑,所以想让你搬去冀州城里,有我们兄弟照看着也好。”
李丢丢道:“就是就是,现在黑闼大哥可是正经身份,不用躲躲藏藏,不过有一点,到了冀州城之后你可不能说自己是王黑闼的老婆,毕竟身上有罪名呢,王爷开恩说是免了罪,但不能跟老百姓们说啊,说了那就是破坏国法公正,所以不能说。”
“我知道我知道。”
妇人连连点头:“我都听你们的,听黑闼的,可是王爷说他没罪,就真的不用担心了吗?”
李丢丢比划了一下说道:“王爷那么大,当然说了算。”
夏侯琢嗯了一声:“王爷可大了......就,嗯,那么大......”
夏侯琢和李丢丢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睛里都有些释然,也都有些沉重。
“嫂子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在门外等着。”
夏侯琢说了一句,妇人连忙应了一声后拉着两个孩子去收拾东西,看得出来,她们在这村子里过的并不是很好。
这世道,孤儿寡母又是外来户,村子里的人要是不欺负才怪。
“我能保一年。”
夏侯琢说。
李丢丢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能保五年。”
夏侯琢嗯了一声,他看向那个大一些的男孩子,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五六年以后,他也是个汉子了。”
就在这时候叶杖竹骑着一匹马回来了,一脸笑呵呵的样子,一看就没少黑钱。
“卖了多少?”
夏侯琢问。
叶杖竹压低声音说道:“二十六匹,一匹黑了府兵八十两。”
李丢丢抬起脚就要脱鞋,夏侯琢都懵了,问他道:“你干嘛?”
李丢丢脸色激动的说道:“手指头不够用,我脱鞋算算是卖了多少钱。”
周时候因为极度缺马,一匹不错的战马价值百两,差一些的也要七八十两,大楚立国后征服草原,战马的价格降了一半有余,一匹战马大概价值三十两银子左右,可那是大楚兴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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