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领着马元举进了国子监的那片竹林中,不过没有去往小桥流水精竹舍的那片区域,而是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灌木丛旁。
因为没什么人来过,所以此处灌木丛生,杂草横生,倒也不失为一个隐蔽之地。
郭业在附近寻了一块空地,搬来两块大石充作石墩,与马元举两人先后坐了下来。
坐罢,郭业才急急催道:“神神叨叨的,你想说啥啊?还得挑这么一个鸟都不拉屎的偏僻之地?”
马元举也是颇为诧异,国子监中竟然还有这么大一片茂密的竹林,端得是个闲玩散心的好去处。
听着郭业催问,他整理思绪一番后,没好气地说道:“让你找偏僻的地方,自然是要跟你说一些不能被外人所知道的话。你倒是找了个好去处!”
郭业乍听,顿时来了精神,讶异喊道:“不能被外人所指的的话?”
立马,他又想到马元举如今乃是中书省负责草拟诏令和圣谕旨意的中书舍人,掌握着大唐权利核心的第一手消息与资料。
莫非……
随即,郭业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哇哇叫道:“快说,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要爆料?莫非是当今圣上又有什么大的政令要颁布来着?快,说来听听……”
不过,得到的只是马元举一个鄙夷眼神的回应。
继而马元举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啐道:“中书省何等的机密之地,圣上的旨意,朝廷的政令岂能容我随口瞎诌,岂能这般儿戏?好了,言归正传,你知道我此番来国子监是为何而来吗?”
郭业刚才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马元举的性子他怎会不了解?能说的,他肯定会说;不能说的,你纵是拿刀子架子他脖子上,拿铁锹撬开他的嘴巴,他都不会说一个字儿。
不然,也枉称老犟驴了。
听着马元举的问话,郭业亦是好笑,调侃道:“我年轻力壮耳朵也不背,当然知道你到国子监干嘛来得。褚司业不是说了吗?你乃奉陛下之命前来国子监暂时替代司马博士,督导书学班一干子弟。”
马元举先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国子监暂代博士一职不假。不过,却不是陛下强逼着我来,而是我毛遂自荐来国子监中暂代博士一职的。”
“啥?”
郭业瞪大了眼珠子望着马元举,好像在说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放着正儿八经的中书舍人不好好干,放着好好的金光大道不去走,非来国子监这里耽误功夫瞎折腾。
马元举多少也猜出了郭业的心思,笑意盈盈地抬手一指郭业,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而且我毛遂自荐来国子监暂代博士一职,恰恰还是因为你小子就在国子监中。若非你不在国子监中,我马周还真不愿意出这个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郭业越听越是一脸茫然,摇头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都把我绕糊涂了!”
马元举哈哈一笑,奚落道:“也有你小子糊涂的时候啊?你不是鬼精鬼精的吗?”
“切,少来。你这番话,是个正经人都能被你绕糊涂了。”郭业稍稍反击了一嘴,催道,“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难道你来国子监暂代博士,教授书学班一事,远非事情表面那么简单?”
说到这儿,郭业仿佛摸到了几分头绪,试问道:“还是说,另有隐衷?”
话音一落,马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赞道:“不错,脑袋瓜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机灵,与在陇西一般无二。看来来到长安这个花花世界中,整日与书学班这群纨绔子弟的吃喝玩乐厮混一气,还没将你腐蚀烂透,还没让你的脑袋瓜生了锈,转不动轴。”
日,听着马周这番似赞似贬的话,郭业立马白眼相向,心道,你丫才脑袋瓜生了锈,转不动轴呢。老马这话说得怎么当日苏定方说得一样一样儿。
随即,有些不痛快地嚷嚷道:“马元举,这刚一见面你就奚落上了,不带你这样不仗义的啊?赶紧的,别云里雾里故弄玄虚,咱有事说事,成不?”
马元举见着郭业这小子的痞性又发作了,也不再调侃,略略点头之后,正襟危坐地说道:“确切地说,我毛遂自荐来国子监中,乃是替陛下分忧而来。”
替李二陛下分忧?
郭业就纳闷了,这是分的哪门子忧?他绝不相信李二陛下为因为国子监书学班没了授课的博士,而感到忧虑。
显然此忧非彼忧!
继而,他问道:“莫非陛下这个忧,还跟我们书学班扯上莫大的关系不成?”
“然也!”
马元举颔首肯定郭业的猜疑,继续说道:“你曾在西川做过小都护,你可知道咱们大唐的邻国吐蕃?”
吐蕃?郭业自然知道,而且知道的很清楚,继而连番点头继续听着马元举的后话。
马元举又问:“那你可知道如今吐蕃国的国主是谁?哦,按照吐蕃人的叫法,应该是吐蕃国的赞普乃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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