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赤罗大军杀入城中小许,双方人马短兵相接,鏖战得如火如荼,杀声震天,到处一片乱象。
而坐镇第三道防线的郭业,此时却是心急如焚,暗自焦躁地徘徊在原地,不时暗暗啐骂着,二牛啊,你是老娘们上炕头啊,怎得求个援兵还如此慢腾腾的?兄弟啊,你可要快点啊,不然兄弟伙可真要统统交代在这儿。
现如今,他除了期待程二牛的援军快些到来,除了祈祷第一、第二两道防线的青苗军多多抵挡一阵之外,已经别无他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名斥候探马飞马来报,连翻身下马的时间都没有,坐于马上急急喊道:“禀报镇抚使大人,多赤罗大军已经攻破童校尉的第一道防线,正向第二道防线快速增进!”
咯噔~!
郭业的心猛地沉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急急问道:“童校尉有没有事?”
好在斥候的再次回禀让他松了一口气,只听斥候应道:“童校尉率着残余青苗军退守到了第二道防线,他让我转告大人,他与庞飞虎大人并肩作战,继续在第二道防线上尽量拖延敌军。”
郭业闻言暗赞一声好兄弟好汉子,而后挥手下令道:“好了,再探,再报!”
“喏!”
哒哒哒哒哒~
马蹄飞驰,斥候调转马头再次疾奔离去。
此时陪郭业坐镇第三道防线的,除了两千剩余西川军之外,还有康宝、阮老三,朱胖子三人。
特别是康宝三人就站在郭业身边,他能很清楚地听到三人的呼吸声有些局促起来。
但他能理解,形势危急,紧张在所难免。就连他自己,本来就有些虚弱的身子,在死神步步逼近之时涔涔冒出虚汗来。
突然,他转身问道阮老三道:“放弃东门之前,我让你送出去的信,你确定送到了砒霜手中?”
阮老三嗯了一声,斩钉截铁地答道:“我肯定送到了砒霜姑娘的手中,而且还是我本人亲自送到她手中的。”
郭业听罢疑惑道:“那就奇怪了,那她为何迟迟没有动手?莫非她已经失手,或者提前被多赤罗认出了身份?”
阮老三摇头说道:“决计不可能被提前暴露,因为我是从一具吐蕃士兵的尸体上扒拉的衣服套上,说得也是吐蕃话。我潜入吐蕃军营中之时,根本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也许是砒霜姑娘迟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吧?”
郭业长吁一口气,叹道:“希望如此吧!”
这时,一名士卒跑到朱胖子的身边,耳语了几句,朱胖子闻言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宽慰的笑容。
然后凑近郭业身来,轻声说道:“大人,俺老朱辎重营的弟兄已经将几百担大米和你说的东西掺混一起,随时可以送到第二道防线所在的粮仓中。”
康宝和阮老三不明所以,显然他们不知道郭业到底交代了朱胖子什么。
郭业没有立马解释,而是反问了朱胖子一句:“都磨成粉末儿,和大米搀和到一起了?你确定吐蕃人看不出马脚来?”
朱胖子点头应道:“放心,那东西在吐蕃不算稀罕玩意。格尔木城的家家户户都会晒干存着留以备用。所以,省了咱们辎重营不少功夫。”
郭业道:“好,事不宜迟。趁着第二道防线还未被攻破瓦解,你赶紧领着你辎重营的人将这几百担大米运到第二道防线的粮仓内,好让吐蕃人饱食一顿。”
“得嘞!”
朱胖子吆喝了一声,扭着肥胖的身子屁颠屁颠跑去。
康宝和阮老三听得云山雾绕,不知道郭业和朱胖子到底卖得什么关子。
心奇之下,康宝赶忙问道:“大人,这个时候还将米粮运到第二道防线的粮仓中,这不是给多赤罗这狗篮子送米粮过去吗?难道你还惦记让他们攻占第二道防线之后,再美美吃上一顿饭,吃得饱饱儿再来彻底歼灭我们吗?”
郭业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估摸着多赤罗大军攻占完第二道防线后,应该就是吃晚饭的时辰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给他送米粮过去,好让他们饱饭一顿。”
“啥意思?莫非你还有暗招儿?”
显然,康宝听出了郭业话里有话,绝非无的放矢。
兴许是站久了,而且身子虚脱未全愈的缘故,郭业寻到一块大石自顾坐了下去,而后轻声道:“你想想看,多赤罗这小子的大军自从粮草被毁之后,有多少天没正经吃过一顿饱饭了?如果被他们攻占了第二道防线,又从粮仓中搜出几百担白花花的大米来,你觉得他们还不狠狠饱餐一顿吗?嘿嘿,只不过我送的米粮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多少也要给我付点代价才成。”
“呀,我明白了!”一直怔怔寻思着的阮老三突然惊叫道,“以大人一贯的行事作风,莫非是在这些大米中加了佐料?”
言下之意,阮老三已然猜出了郭业这几百担大米肯定有问题,应该是下了毒。
果然,郭业笑而不语,微微颔首,神情徐徐转为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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