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连着三天,郭府女眷上至老太太,下至康芷茹,贞娘、秀秀,都是围绕着马吊为生活主旋律。
期间,郭业的小妹郭小蛮不远千里迢迢从西川回娘家,以致于让整个郭府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么多个女人抢着上场打马吊。风水轮流转,郭业这个马吊发明者最后居然连上桌一显身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和妹夫程二牛站立一旁充当观众,看着眼馋,却上不了场。
而身为郭府客人的慧娘,居然在郭府足足盘桓逗留了足足三天,并没有离去。
不过自打初一那天晚上,经过郭业桌底偷摸莲足事件发生后,慧娘基本都是躲着郭业。由他在场的地方,慧娘绝对不会出现,哪怕是在贞娘的小院里撞见她,她也是绕着郭业走,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不给郭业。
她能耐着性子不返回益州的原因,郭业岂能不知?无非就是因为赵飞轩所交代之事还未办妥,郭业至今还未将引荐孔颖达的信交给她。
既不主动与郭业相见,也不主动离去,郭业倒是一时没了主意。
好在贞娘知道姐姐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所以这三天里只要找着机会,她都会磨着郭业替姐姐慧娘央求着引荐信之事。
郭业最后还是禁不住贞娘的软磨硬泡,加上她如今身怀六甲,是郭府的大功臣。终于在第四天夜里,郭业将引荐信给写好装妥信封,并让下人去请慧娘来书房,准备亲手将引荐信交到她手中。
慧娘正在花厅那边旁观着吴秀秀、贞娘、康芷茹、郭小蛮姑嫂四人打马吊,一听下人来请自己独自前往郭业书房一趟,顿时本能的心生了几分抗拒,暗暗啐道,无耻下作的登徒浪子,居然又心生鬼祟,难道还嫌欺负得我不够吗?
这时,正打着马吊的贞娘也听见了下人的说话,知道自家相公应该是已经写好了引荐信要交给姐姐,随即站了起来轻轻提醒道:“姐姐还是去一趟吧,估摸着相公已经替姐夫拟好了引荐信。姐姐拿了引荐信后,明日便返回益州交给姐夫吧。姐姐出来几日,我想姐夫也在家中等得着急了。”
慧娘经妹妹这么一提醒,立马引起了重视,先是跟贞娘嗯了一声,然后冲花厅的几个女人道了个万福,道:“诸位先玩着,我去去便来。对了,婉贞,要不你陪我去一趟益州侯的书房吧?”
贞娘下意识地称了一声好,可刚要离开座位随姐姐前往时,康芷茹就不满地叫道:“慧姐姐好没道理,这是硬生生地在拆台啊,你让贞姐姐随你去了,谁来接她的位置?”
“对呢!”
如今打马吊正上瘾的郭小蛮摆出小姑子的架势,怨道:“贞娘嫂嫂一走,我们便是三缺一,老太太如今又回房休息了。总不能将她老人家从睡中吵醒,让她替贞娘嫂嫂打马吊吧?”
贞娘听着两人的话,脸上顿时显现了几分犹豫,弱弱地跟慧娘说道:“姐姐,这个时辰再去吵老太君,恐怕不合适吧?我这一走,她们又三缺一没得玩,不如你自己去一趟相公的书房吧。”
康芷茹撅嘴道:“对呗,我家相公又是不是吃人的老虎,他那书房又不是龙潭虎穴,而且这不是有下人给慧姐姐引路吗?哪里变得这般娇气,还要人来陪的?”
慧娘听着康芷茹的话不由一阵气结,暗暗腹贬道,你个黄毛丫头懂个甚?你家相公的确不是吃人的老虎,可他是个无耻下作的色胚子啊!
不过气归气,她总不能真的硬生生将贞娘拽走,拆了她们几人的马吊台子。
随后她强颜欢笑了一声,便转身扭头跟着下人急急出了花厅,步向郭业的书房。
很快,下人就将慧娘领到了书房门外,敲了敲房门便推了开来,请手示意慧娘进去。
慧娘在门口犹豫了足足一小会儿,才壮着胆咬着银牙进了书房。
人一进去,那下人便伸手将房门拉了起来,嘭的一声,房门紧闭,发出一道重响。
“呀!”
慧娘惊呼一声,显然被突然关门吓了一跳,特别是门一关,她便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仿佛幽闭恐惧症似的,她整个人站在原地不敢朝着郭业那边的走去,身子情不自禁地打起了筛糠般地颤抖。
郭业自然也察觉到了慧娘的到来,见着她远远地站在门口里头不肯过来,仿佛很恐惧自己似的,他不由笑道:“你害怕什么啊?你不过来我怎么将引荐信交给你?”
此时书房中点着几盏烛台,鹅黄色的烛光将整个书房照映得色暖柔和,加上窗门紧紧封闭,房中仅有一男一女独处着,倍添了几分暧昧。
慧娘握紧了小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道,不要怕不要怕,他若敢对我轻薄冒犯,我势必大呼出声,让所有人都知道姓郭的无耻行径与丑陋嘴脸。
一边给自己壮着胆,一边轻轻挪着莲足走向郭业,直至走到他的书桌前,她径直伸出手来,将葱白粉嫩的五指摊开,清冷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意,低喝道:“拿…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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