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众人预料的是,郭业斩钉截铁得说道:“微臣愿往!”
“啥?你再说一遍!”
“微臣愿意出使薛延陀,为陛下分忧解难,为大唐再立新功!不过。在出使之前,微臣有几个要求,请陛下答应!”
“秦国公请讲!”
“第一,凭三寸不烂之舌,令四夷归心,微臣当然想做到,也会尽心竭力的完成。不过薛延陀一向是畏威而不怀德,能否说服他们,微臣并无把握。一旦事有不谐,还请陛下不要治微臣的无能之罪。”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道:“勋国公这条计策,本来就不太靠谱。要不是秦国公出马,朕认为万一的可能性也没有。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一条,朕答应你了!”
“第二,出使薛延陀,关系重大,微臣一个人孤掌难鸣。还想陛下给臣一个副手。”
“副手?你想找谁?朝中官员任你挑选,朕无不应允。”
“当然是勋国公张亮!”
“陛下,不能啊……秦国公这是在公报私仇,您千万不能答应。”闻听此言,张亮好悬没吓得拉裤子里。
不用问,跟郭业一块出使,他绝对是十死无生之局。
茫茫草原,贼匪出没,郭业为正,张亮为副,就算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出一百种办法,把他给阴死。
再说了,就算郭业真的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那就安全了吗?
怎么可能?!
不谈薛延陀一怒之下,把使团全灭了。就算是人家畏惧大唐的势力,不敢杀郭业,那又如何?人家能咽下这口气吗?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且斩副使以立威!”这不是常见的话吗?就这么被郭业连累死了,真是到哪说理去?
李二陛下也是一皱眉,道:“勋国公推荐你的确是有些私心,但是细想起来,这事也只有你才能办。但是你推荐勋国公为副又是何意?这公报私仇,也做得太明显了吧?”
“与勋国公一样,微臣这话虽然是有些私心,但是很大一部分也是出于公心。”
“那你仔细说说。”
“勋国公执掌不良人,军中密谍都属于他统领。薛延陀有不少不良人的密谍,如果他能随微臣一起出使,用起这些密谍来得心应手,岂不大大增加此行成功的可能性?”
“你就拉倒吧。不良人大统领你又不是没做过,我就不信有人敢不听你的命令?这个理由太扯了!”张亮怒道。
“县官不如现管!人走茶凉,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要不然你把不良人大统领的位子还给我?”
“那怎么可能?国家名器岂能私相授受?”
“不还官职就陪我出使!”
……
二人吵吵嚷嚷,直把李二陛下弄得一个头两个大,道:“其他爱卿怎么看?”
谁想搀和他们俩这种破事呀?很明显的这二位都是在公报私仇,都不是什么好鸟。
群臣纷纷闭口不言。
最后,还是韦挺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了张亮一把,道:“小小的薛延陀派出两个国公出使,于礼不合!还望陛下三思。”
“嗯,有道理……秦国公,你看……”
“陛下,事到如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勋国公不对付,人所共知。这次出使薛延陀,风险很大。他要是暗中给我使小绊子,我可受不了,必须把他放在眼皮底下。”
郭业把话说到这份上,李二陛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道:“勋国公,秦国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你走一趟?”
张亮跪倒在地,头磕的梆梆直响,道:“秦国公这不是要我出使,这是要我的命啊……我为您鞍前马后,效力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要开恩啊……”
郭业冷笑道:“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你张亮要真效忠陛下,就应该把生死置之度外!”
“忠臣?我张亮是不是忠臣,你说了不算,陛下说了才算。”
“勋国公此言差矣,你是不是忠臣,是天下人评判的,岂能由陛下一言而决?同样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出使薛延陀。我郭业敢去,你不敢去。我就是忠臣,你就不是忠臣!”
“你放屁!你是忠臣的话,给我解释解释清楚西厂是怎么回事?”
“西厂?”李二陛下一愣,道:“勋国公,西厂是什么?”
“启禀陛下,原来秦国公图谋不轨,弄了一个密谍机构,名曰东厂。后来被您发现了,被迫解散。然而他贼心不死,又弄了差不多的东西,叫做西厂。”
李二陛下面色一寒,道:“果有此事?”
“您问他!”
郭业心思电转,莫非西厂的秘密真的被张亮发现了?不能吧……他有确切的证据,就不会今天被逼急了才说出来,肯定早就在李二陛下面前到了小报告。
最大的可能,是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想到这么一挤兑张亮,竟然暴露出来一个隐患!
想到这里,他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西厂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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