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郭业道:“陛下您问我可是问错人了,微臣只是得了仙人传法,又不是自己成仙得道了。关于这种预测未来的事,我是一窍不通。”
阴贵妃道:“那也没关系,天意莫测,未必精研此道的人才能说准。那样的话,群雄逐鹿之时又何必拼个你死我活,找个算命先生算一下不就行了?秦王千岁您福缘深厚,很可能说得比国师还准呢。”
“这样呀……那微臣就姑且一试。”郭业考虑了一下,道:“微臣以为,此人恐怕指的是阴贵妃。”
阴贵妃的脸色微变,道:“秦王说笑了。妾身乃女子之身,怎么可能当皇帝?”
郭业双手一摊,道:“微臣也认为不可能。不过从这两句话来讲,说您还是非常恰当的。”
李二陛下道:“此言怎讲?”
“陛下请想,女主昌那肯定就得是个女的,阴贵妃非常符合。武王,那就更符合了,阴贵妃功夫了得。想当初在芙蓉园文会上,要不是她保护,陛下恐怕就要被那刺客得手了。这岂不是应了一个武字?”
阴贵妃道:“秦王千岁的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照您这么说,天下会武艺的女子岂不是都有嫌疑?”
“贵妃娘娘别着急,微臣的话还没说完呢。除了这两条理由以外,还有更重要的第三条。”
“第三条是什么?”
“就是您乃陛下的贵妃,齐王殿下的生身之母。万一太子登基,贵妃娘娘您不大服气,发动政变……这天下不就改姓阴了吗?”
“怎么可能?人心附李,哪有那么容易?”
“要不然就是太子坏事,齐王登基。您以太后之尊,布局几十年,最后临朝称制。”
“郭业,休要血口喷人!本宫和你何仇何怨,你竟然非要置本宫于死地不可?”
郭业充满委屈地说道:“不是微臣故意与娘娘做对,是您非要微臣说的。”
李淳风道:“启奏陛下,这种预测之言,要说有用也有用。要说没用,其实也没什么大用,不可深信。”
“此言怎讲?”
“陛下您想想,历朝历代,哪朝没有得道的高人?可是这些高人阻止得了朝代的更替吗?”
“这……”
“虽然从后往前看,似乎《推背图》说的很准。但在当时,恐怕没人能猜中。”
李二陛下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天意如此,不可更改。”
“古语有云,王者不死。陛下请想,您想当初是不是一直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在此人就位之前,恐怕是杀错了人。要么即便是推算出来,也杀之不死。而且,小道还有另外一桩担忧……”
“什么忧虑?”
“微臣也小有道行,默默推算此事恐怕是应在三十年后。现如今天象示警,说明那人已经成人。三十年后,其人已老,说不定还有些菩萨心肠。陛下的子孙即便失国,也未必不能保全血脉。”
“你的意思是……”
“若是陛下现在真的把那人找出来杀了。上天很可能会让他投胎转世。三十年后,此人正当盛年,又心怀前世之怨。唉,恐怕陛下的血脉都难以保全。两权相害取其轻,陛下还是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这……”说实话,李二陛下还真被李淳风的这番言语给吓住了,道:“国师此言有理。”
“哼!有什么道理?君不闻天命无常乎?”
帘栊一挑,从侧门那里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武连县公李君羡,另外一个郭业却不认识。
郭业道:“你是何人?”
“阿弥陀佛,施主叫我道信即可。”
郭业眉头一皱,道:“你是个和尚?”
“那倒不是。吾虽然佛法精深,却并未受戒。您可以称我为居士。”
“道信居士?”
“然也。”
“不知居士可戒酒肉?”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可戒色?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郭业冷笑,道:“酒色肉全然不戒,恐怕您的法力也是稀松平常。”
“哪里,施主着相了。不敢妄自菲薄,若论法力,天下贫僧称第二,天下就没人能敢称第一。”
郭业白眼一翻,道:“我还说我仙法第一呢!反正就是吹牛呗,谁不会呀?”
李君羡赶紧道:“秦王还请慎言,道信大师真的法力高深。”
“何以见得?”
“大师虽然用些酒肉,不过是游戏人间罢了。实际上,人家的道行都已经到了辟谷之境,不需任何食物,但饮清水即可。想当初我曾经亲眼见过,道信大师半个月不食。”
郭业当然不会信他这种鬼话,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师辟谷的时候,是穿着衣服吧?”
“废话,大师是辟谷,又不是疯了,为何不穿衣服?”
“那我就大概知道大师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所谓辟谷,不过是暗中藏了一些肉干偷吃而已。随便找个人都能做到。”
李君羡怒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得了吧,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给我来这套。这种骗吃骗喝的人,我见多啦。他要是真的有种,那就脱光了,关在我指定的地方。到了那时候,半个月不死,我就承认他有辟谷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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