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十分顺利。
游离第一次正式见了太后与皇帝。
太后温文尔雅,若不是知晓已经有傅翰这样年纪大的儿子说她不过二十出头也不为过。
至于皇帝。
皇帝待他态度冷淡,瞧不出喜也瞧不出厌,倒也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两人敬完茶后皇帝便留下傅淮谈话,游离不便在场自觉退了出来,眼下正被太监引着花园闲逛。
只是他身子酸痛实在不便过多活动最终决定先回马车上等待。
太监将他送回马车便是告退。
游离闲的无事,晃荡着双脚闭眼放空大脑。
门帘被掀开,他睁眼瞧去没想人回来的还挺快,可看到来人他骤然一愣,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是许久未见的大皇子傅翰。
游离面色微冷,待他态度很是一般。
毕竟之前几次见面,这小子多是威胁居多,虽然说的意思极为隐秘,但意图十分明显。
对方铁了心‘救他’回国,想是摄政王与他达成了某种诱人条件,至今未曾放弃还在尝试。
只不过态度愈发告捷,愈发急迫。
游离掀开车帘就要唤人,但被傅翰眼疾手快的拦了住。
“游将军且慢!”傅翰出声道,“你知本王只是救你,何必如此抗拒?”
救个屁!
你那是想救我吗?你分明是想害我!
游离暗暗翻了个白眼,绝不轻易上当。
傅翰真当他傻的,一味的表达真诚。
“本王知游将军不会轻信,但本王绝无假意!”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
“游将军不妨看过再做决定。”
游离狐疑的看他一眼,但傅翰并未给他拒绝之意果断将信封塞入他怀中。
似是知道此地不便久留,将信封送到匆匆离去。
人离开后游离并未着急将信拆开来看,掀开车帘眼见对方上轿离去的身影他无声嗤笑。
旁的没有,亲自送信倒是诚信满满。
不过这样看来傅翰当真是急不可耐了。
也不知傅淮如今是何打算。
游离沉思片刻,终究是将信封拆开。
信中笔迹极为熟悉,从军那些年他时常收到。
来信主人不是旁的,正是于枝。
一个多月来游离与小妹偶有来信,确保人是安全的,只是始终未能离开京城,摄政王答应他的并未兑现。
如今于枝信中甚至提到,她与濮亲王一同住在了皇宫。
皇帝身体已经不行,怕是命不久矣。
她在宫中摄政王待她极好,只是她始终挂念哥哥,不便前去探望。
听闻哥哥大婚,以表内心忧虑,担忧他的处境望他保全自己。
信中言语皆是对他的思念与担忧。
很家常的一封信。
可游离知道并非表面上的简单。
内容不多,可信息量不少。
皇帝虽然没能像原着中的被逼宫,但当初生龙活虎的人现在被告捷病危说没摄政王的手笔绝对是假。
不过这种手段确实比直接逼宫要来的更为名正言顺。
眼下皇帝席下无子,只有两位公主,大晋国定是不会传位下去。
怕是朝堂已经彻底成为摄政王的一言堂。
除此之外,于枝被接入宫中何不是程度上的软禁。
晋望漠,在逼他答应回国。
这是威胁。
游离不清楚自己不答应的后果,但他确实无法放任于枝不管。
摄政王是个疯子。
情绪失控极有可能失手杀人,游离不敢拿于枝性命做赌注。
虽说不会轻易杀害,可日后处境不见会如何是好。
大晋国,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去一趟。
哪怕无法改变既定的战争结局,但他至少要力所能及的确保将于枝带出来。
她不止是女主,更是他的妹妹,家人。
当年他保证过,只要他还活着,定会护她一世无忧。
她的父母当年为了自己父亲丧命,游离身为后代必定回报。
至于傅翰这次前来。
游离估算着晋望漠想要从中插手临国储君之事。
傅淮与傅翰两人皆是封了王爷,太子之位临国皇帝迟迟未封。
但毫无疑问,傅淮的声望远远高于傅翰。
傅翰自是不甘,内部无力可借,只能寻得外力。
而显然,摄政王自是不会错失如此良机。
怕是待他登基之时,便是两国大乱之日。
游离闭上眼,长吁口气。
注定是死局吗?
他正是犯愁,车帘被掀开,一股熟悉的冷香传来,游离睁眼看去对上傅淮染笑的眉眼。
只是这简单的一眼,脑中本乱七八糟的念头竟神奇般的消散。
“怎得愁眉苦脸?”
上车后傅淮敏感的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
似是想起什么,眉心蹙起,眼中染上几分戾气。
“有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你?”
游离摇了摇头,可不愿看他伤及无辜,直接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他的面前。
傅淮困惑,伸手接过。
他垂眸读起“呵”出声来。
“当真阴魂不散,怎得,拿你小妹做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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