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荼蘼知道,他认出来了。
刚刚金钥匙那一招天女散花,本来她完全可以借外物一挡了之,可偏偏又懒于假借于物,人至懒则翻车无疑,看到这手中毒脉,才暗自叹息,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去用手接了。
荼蘼将手藏到了身后,她不能让他们知道,谁都不能知道,一方面不想让他们担心,一方面可以规避掉所有的别有用心。
毕竟,如果有人知道她已受了这样的伤,那接下来的麻烦只怕是比这一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现在重要的,是子虚。”
“喏,子虚这不是已经来了。”
谢乌有看着门外,眼睛已经又眯成了一条线。
荼蘼闻言回头望去,看到的不是张子虚,而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子。
说是孩子,却已不再像孩子,因为很少有长成这样的孩子。
他的整张脸已有一多半看不清模样,那是灼烧过的印记,留下了突起的、颜色不均的伤疤,左边的眼睛也因这结痂的疤痕粘在了一起,再睁不开了。
他像个,破损的布娃娃。
荼蘼认得他,他是山神庙里的孩子。
山神庙里的孩子,顾名思义,是这里的人对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独有的称呼。
他们白天或乞讨,或偷窃,或打劫,或坑骗,晚上回到山神庙里,凑在一起分账,分食,分草席,奢望明天。
明天很近,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到了,明天也很远,也许晚上会走进来一个不该出现的陌生人,他们就再也看不到明天。
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所以他们自己才更懂得怎么去活。
子虚没来,可这个孩子,却带来了子虚的消息。
“你是三更天酒馆的掌柜么?”小孩子叉起腰来,看着谢乌有大声地问道,他认为的,掌柜的,自然掌着柜台的。
而此时站在柜台后的人,是他。
“我不是,她才是。”
这种时候,谢乌有当然是要撇得越清才越好,山神庙里的孩子,向来都是浑水。
“有……有你的一封信。”
小孩子将信扔向了她,往后退了两步,他本能地感觉得到,那是吃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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