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府衙外的鸣冤鼓便被人敲响。
鼓声如雷声般,响彻一方。
“又是鸣冤鼓?难道是上次那小少年?”
“难道他还没死心?”
众人说话时,已瞧见了立于鸣冤鼓下的那道身影。
“竟然是三个女子?”
秦婉唇角发白,脸色惊惶不安。
但她在瞧见李蕖挺直的背脊后,又咬牙将心底的不安通通压了下去。
在她身旁,一个十分柔弱的女子攥紧了衣袖,恨不得夺路而逃。
李蕖狠狠地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与她对视,眼神尤为坚定。
“县主救了我们性命,给了我们一条康庄大道,我们要做的,只是将那老畜生的伪装撕下!杨芳,你可不要忘了,在此之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既然答应了县主,就绝不能临阵脱逃!不然的话……我们与那些死去姐妹的仇,又有谁来替我们出头?”
闻言,杨芳脸色煞白。
她心中自是害怕的,但她心中的恨,远胜于惶恐!
“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她咬牙道,“你放心,我绝不会退缩的!”
三人说话时,府衙大门已被打开。
姜知州定眼一瞧,肥胖的脸上,一抹阴毒之色一划而过。
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三人身体皆是一颤。
纵然已经被解救出来,可在看到姜知州的那一瞬间,身体的潜意识还是让她们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这双阴毒的视线。
李蕖稳住心神,颤声道:“姜辉强掳民女,毁我清白,还夺了我全家性命!我今日拼着一条性命,向大家揭穿这老畜生的真实面孔!”
在她身边,秦婉与杨芳一同上前。
“我父亲只因想要替我找一个公道,便被姜辉将双腿打断,为了遮掩自己的行迹,他还派人去杀人灭口!我杨家数十条人命,就连那尚在襁褓中的侄儿,都被姜辉杀害!”
“这样草菅人命的畜生!怎配为江宁知州?”
三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这样,就能让她们得到与姜知州抗衡的力量。
“姜辉?不就是姜知州吗?”
“三日前就有少年来告发姜知州强抢民女,今日又有三个女子来告发……只怕咱们这姜知州,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不是嘛!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更何况姜知州此人的秉性,咱们江宁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毒辣至此,那可是数十条人命啊!”
耳边传来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姜知州笑脸险些没能保持住。
“这群贱人,竟然还敢来与我叫嚣!”他心中杀意渐起,“定是原家他们在背后指使!不然的话,就凭她们几人,也敢来府衙?”
他身旁的张师爷小声道:“大人,现在可不是追究的时候,这么多百姓都看着呢,这件事,只怕不能轻易遮掩过去。”
闻言,姜知州便冷笑了一声:“张师爷未免太小看本官了?早在发觉原家的动作时,本官便做好了准备。”
未等张师爷回过神来,姜知州身后便走出了一个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
她拧着眉,不断挥着手中的帕子,没好气地冲李蕖几人喊道:“你们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勾引姜大人不成,竟然还闹到了姜大人面前来!我们百花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百花楼?这三人竟是百花楼的花娘?”
“这的确是百花楼的花妈妈。”
花妈妈扭着腰肢,快步走到了三人面前。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随我回去!”花妈妈高声呵斥道,“若是姜大人追究起来,百花楼的所有姑娘都要被你们连累了!切莫为了一点小恩小惠,便污蔑朝廷命官!”
她身后,有好几个身材魁梧的护卫,正凶神恶煞地朝着三人走来。
花妈妈还不忘朝着围观的群众解释道:“她们三人心气高,不愿接客,一心想攀上姜大人,但姜大人一心为民,不近女色,派人将她们打了出去,谁料她们怀恨在心,竟然以自己的名声为代价,来污蔑姜大人!”
李蕖三人生得貌美,她们三人站在一处,加上花妈妈在一旁添油加醋,本是可怜三人遭遇的百姓,顿时转变了口风。
“也是,姜知州这样的身份,要什么美人没有?何苦花费这么多心思,来与她们周旋?”
“官场上的水深得很,指不定就是她们受了人指使,这才来击鸣冤鼓,以此抹黑姜大人!”
情势骤变,姜知州满意地看着三人小脸煞白。
他缓步走到三人身边,惋惜地叹了口气:“本官绝非滥杀之人,但你们三人此举,若不严惩,只怕难以服众!”
花妈妈适时道:“姜大人,她们三人是得了失心疯,与我们百花楼可没有干系!”
“这是自然。”姜知州微微颔首,“本官明察秋毫,绝不会因此让百花楼与她们连坐。”
听得两人一唱一和,颠倒黑白,李蕖身体颤抖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姜知州,恨不得食其肉噬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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