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只是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谢宴也没等来那道身影。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谢宴立刻转身,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人。
春玉顶着谢宴冰冷的视线,讪讪一笑:“县主早早就睡下了,今日怕是不能见您了。”
她说着话,暗暗在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谢宴的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脸色就跟今晚的月色一样冷清。
“是因为那件事?”
“这……”春玉迟疑一会,如实道,“她回来后便一直没有出门,奴婢也不知县主进去后究竟瞧见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谢指挥使自己做的事,自己应该清楚。”
春玉讥讽地笑了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定是谢宴不守承诺,与萧如烟有了苟且。
想到这,春玉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谢指挥使,您这事做得不地道,既然您与萧小姐情投意合,就不该来招惹县主。”
“县主性子骄纵,但她对您却是一心一意的,之前还为了您费尽心机地解了与三皇子的婚约,您不仅不懂得珍惜,反倒是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县主的心……”
“我对萧如烟从未有过情,何来的情投意合?”谢宴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春玉撇了撇嘴:“岳荣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奴婢跟县主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谢宴眼底幽暗,转身便离开了。
春玉轻哼一声,很是不忿地跺了跺脚,仿佛脚下的地就是谢宴主仆三人。
蹲在墙角的岳荣打了个寒颤,环抱着双臂:“大哥,我怎么觉得今日的风有些大。”
这点风算什么大?
岳明没好气地瞥了眼他:“恐怕是你多日没去练武场操练了,身子也跟着弱了。”
岳荣刚想反驳,见自家主子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便想要迎上去。
他狗腿地往前走了两步,却从谢宴黑沉沉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顿时站定在原地不动了。
随后,从谢宴嘴中说出的那句话,让他浑身紧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与萧如烟情投意合?”
“属下……”
“岳明说得不错,你这些日子懈怠许多,明日就去西营跟着那些兵好好操练,回来后若接不下我二十招,就去边关磨炼。”
谢宴冷冰冰地做完决定,抬脚便往前走。
岳荣如丧考妣,叹了一口又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他望着天,一脸的委屈,“我只是一时失言罢了。”
岳明也跟着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幽幽道:“你一时失言,害得可是主子的姻缘,你没瞧见主子刚才的脸色吗?定是在县主那吃了闭门羹。”
对于顾宁,岳荣是敢怒不敢言。
他憋屈地拍了拍自己这张惹祸的嘴,闷声道:“那三日后的秋猎……我岂不是去不了了!”
那可是三年一次的秋猎,从入秋起,他就日日念着了。
岳明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掩饰不住内心的幸灾乐祸:“行了,不必担心,我会替你完成你的心愿。”
“大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岳荣气得叫了出声,“你应该替我去跟主子求情才对!”
岳明睁大了眼,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让我去替你求情,倒不如想办法讨好县主。”
“谁的话,也没县主在主子这好使。”
“你若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你去西营也不冤。”
扔下这些话,岳明就赶快走了。
剩下岳荣一人,看了眼凄凉的月色,悲从中起。
……
春玉站在门口,冲着里面的人小声道:“县主,谢指挥使已经走了。”
屋内只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就是顾宁的咳嗽声。
春玉一急,抬脚就要往里走。
“别进来。”顾宁瓮声瓮气道,“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系统憋不住了:“宿主,今夜可是一个好机会,您怎么就不懂得抓住呢!今天一过,您的气运值可就是-60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顾宁咬牙切齿道,“但我前脚才看到他跟一个女人暧昧,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的就跟他睡!”
“宿主,您……吃醋了?”
“胡说八道!”
顾宁凶巴巴地打断了系统接下来的猜测,她躺在床榻上,瞧着头顶精致复杂的床幔,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按照她的规划,她应该是在一个世界中养老,然后跟正常人一样衰老死去。
但主系统出了bug,于是她被送到了这个地方,所有的气运值还都清零了。
她有预感,她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因此她想方设法地抱上了谢宴的大腿,一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二是为了裴家。
但是……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顾宁凶巴巴地骂着,“我还以为他多喜欢我呢!”
她甚至都想这么将就过了,跟谢宴做个床上朋友也不错。
系统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试探的触角:“其实……您在谢府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毕竟只有萧如烟一人衣衫不整,说不定您前脚刚走,萧如烟后脚就被谢宴扔了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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