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越州城内的各个铺子就开张了。
翡翠阁稍晚一些, 却也在城门打开时开了张,掌柜与伙计无所事事地坐在铺子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热闹的街道。
对于他们这些做首饰生意的店铺而言,都是开张吃三年,昨日李家二公子从他这买走的簪子,已经足够他们这几个月的利润了。
想到这,掌柜伸了个懒腰,十分惬意。
但就在他心情大好时,一枚熟悉的玉佩被人放在了他的面前。
在看到这枚玉佩后,掌柜笑眯眯的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盯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虚弱的少年,目露怀疑:“小兄弟这枚玉佩的成色极好,不知是从那得来的?”
“一个女子所赠。”张扬淡淡道,“这枚玉佩你要还是不要?”
张扬说罢,就收回了手。
掌柜盯着柜台上的这枚玉佩,即便心存怀疑,但还是客气的请张扬往二楼走去:“客官送来的这枚玉佩价值极高,还请随我往雅间喝杯茶,我请师父来掌眼。”
闻言,张扬拿回了玉佩,大步跟掌柜往楼上走。
伙计见掌柜突然变化的脸色,互相对视一眼,直觉有异,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观察着铺子外的一举一动。
越州穷苦,但祖上也是辉煌过的,前朝时越州乃是国都,底蕴不少,加上越州玉石矿脉极多,经常有人拿着捡来的玉石上翡翠阁鉴定。
翡翠阁发家自京城,分店开遍了楚国十三州,张扬的举动,并未让人生出怀疑。
只是让人有些感慨罢了——又是一个见了狗屎运的人!
二楼雅间内,掌柜口中的师父迟迟没来,只有掌柜拿着这枚玉佩,不断地摩挲着,一边检查,他一边用余光观察眼前的这位少年。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少年拿着信物来?这不应该啊……
莫非是……掌柜在张扬这张清秀的脸上停留片刻,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难道是县主看上的男宠?
张扬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开口便道:“这是长宁县主给我的,说我若是有关于梨花村的事,可以拿着这枚玉佩来翡翠阁找她。”
闻言,掌柜立刻坐直了身子。
他对张扬不再是刚才那副打量的模样,而是神情严肃地摇了摇铃铛,待一个伙计快步赶上来后,他低声嘱咐了几句。
见张扬神情没有多少变化,掌柜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看来这位少年的确是个狠角色!”
很快,顾宁就来了翡翠阁。
她身后只带了一个侍女,独独不见楚诗灵。
见此情景,张扬也松了口气。
他对楚诗灵的感情十分复杂,既是感谢楚诗灵的提醒让他留住了性命,又不满楚诗灵的大大咧咧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反倒是眼前这位长宁县主城府颇深,是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
张扬思及此处,便看着顾宁道:“长宁县主此番来越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宁勾唇一笑:“将皇上的赏赐带到越州。”
张扬面露讥讽:“仅仅是这样?那县主为何要去梨花村?还要留下这枚玉佩?”
“受人所托罢了。”顾宁撑着下巴,慵懒笑道,“楚诗灵想要替当年枉死的民女伸冤,正巧,我也觉得李成此人阴险毒辣,是该除掉。”
“仅仅是这样?”张扬紧张地盯着顾宁,“就没有别的目的了?”
闻言,顾宁坐直了身体:“你还想要什么目的?我就不能是心善吗?”
“不对!”顾宁回过神来,眯起了双眸,“难不成李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这时,张扬突然跪了下来,他看着顾宁,眼中透露出了一抹深意:“若我知道李家的一个秘密呢?这个秘密关系国本。”
顾宁眼神一凝:“你想要说什么?”
“我用这个秘密跟县主交换李成的项上人头。”张扬一字一句道,“还请县主成全!”
“其实你就算不说这个秘密,我也会帮你的。”顾宁见他眼中的赤红血色,语气缓和了些,“你大可不必……”
“李家与匈奴有勾结。”
张扬一句话,让顾宁愣住了。
片刻后,顾宁脸色复杂:“李家不过是越州的一个世家,哪来的本事跟匈奴合作?”
匈奴所缺的都是盐铁这样的东西,盐铁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即便有私下贩卖的情况,但也非常少见,更别提跟匈奴合作了。
能跟匈奴合作,李家得拿出多少盐铁?
顾宁的眼中明晃晃地摆着不信,张扬顿了顿,低声道:“李家与匈奴私下交易铁器,是我亲眼所见!也是我们梨花村村民亲眼所见!”
“此话当真?”顾宁轻轻眯起一双眼睛,落在了张扬身上,“据我所知,所有的矿脉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李家是从何得到的?”
张扬捏紧了一双手,沉重的点了点头:“李家并非是从别处运来的铁器,他们是新发现了一处铁矿,却私自瞒了下来。”
在顾宁震惊的目光下,张扬一字一顿:“世人皆以为越州只有玉石,却不知在云山深处还有一处铁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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