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匈奴军队已经到了靖安关外三十里!”
“报!”
“匈奴大将呼延亮亲自率兵三万,即将兵临城下!”
从靖安关来的急报迅速传入了越州城内,一时间,城内众人惊慌不已,权贵们慌乱地拿上细软,挤进了逃难的人群中。
“谢大人,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吗?”
方成玉脸色难看,死死地盯着谢宴。
匈奴人善战,越州的将士们早就被打怕了,如今一听匈奴人来势汹汹,根本提不起一点与其血战到底的信念。
他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会因为此事血本无归,恨不得将谢宴生吃了。
然而在他对面,谢宴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庞依旧冷漠,未因他的发怒而有任何波动。
见状,他气得站了起身。
接下来,谢宴也站了起来。
谢宴的身材高大,站起身时,给方成玉极大的压迫感:“匈奴不过聚集了军队,我们还没输,方知州这么急不可耐是想要去做什么?投降吗?”
“你难道还能将三万匈奴人打退?”方成玉怒极反笑,“谢大人可别忘了,你手中只有五万人!”
“匈奴只有三万人。”谢宴的声音像是藏了冰一样,又冷又狠地砸向了方成玉,“五万人对三万人怎么会输?”
方成玉突然笑了起来:“谢大人莫非是将匈奴军队当成了蜀王的军队?你可知晓匈奴人人善战,一人可抵我们……”
“方知州既然信不过我,那就跟其他权贵一样,逃出越州城罢。”谢宴语调生硬,不欲再跟方成玉纠缠,“匈奴人我自会应对。”
说罢,他就稳稳地坐下了。
方成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不成?若是现在去北都护府报信,请他们支援,我们还能保住越州!不然的话,你我都是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只会是你。”谢宴瞥了眼他,对门外的将士道,“将方知州请回去,立刻点兵,前往靖安关!”
方成玉还没说完的话,已经被将士用手堵住。
作为越州的掌权人,方成玉狼狈地被两个将士拖了出去,他站在驿站外,一张脸通红的,半是被羞辱的,半是气愤。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新官上任的谢宴,会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蠢货!
“大人,李家送消息来了。”他的亲信快步上前搀扶住了他,低声道,“说是要请您过府一叙。”
方成玉直觉不好,立刻往李家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一胖一瘦两道人影从驿站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离开的方向,一步步跟踪在了他身后。
李府内,仍是规整,下人们纵然眼中有惊惶,面上却能有条不紊地斟茶倒水,唯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方能体现她们此刻的心情。
李成见这几个丫鬟苍白的脸色,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行了,赶紧回去!别在这碍眼!”
前厅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在外,两个人影悄悄地混入了李府,在花丛中听着前厅内的动静。
“呼延亮率人送来了消息,说咱们要是能将三王子给救出来,就能撤兵。”李成重重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这谢宴当真是不可理喻!竟然敢将三王子给绑来越州!他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方兄,这件事可就靠你了。”
李成话音一落,方成玉的脸色就彻底变得冰冷下来:“你以为我不想将三王子救出来吗?可他被谢宴藏了起来,连军中的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而且我见谢宴那莽夫竟然还想与匈奴人正面抗衡!他又怎么愿意将三王子交给我们?”
一提到谢宴,方成玉的内心就是一肚子的火。
他在越州向来都是以和蔼可亲的面目示众,李成见多了他和善可亲的模样,被他的变脸吓了一跳。
“方兄,难道咱们要逃?”李成试探了一句,“我们李家倒没什么,可你到底是越州的知州,若皇上知道了你弃城而逃,只怕是……”
“我比谁都清楚弃城而逃的后果。”方成玉咬牙切齿道。
正是因为深知此事会给方家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他才会想要从谢宴身上下手,谁料谢宴此人竟是个莽夫!他竟然想要与匈奴军队正面作战!
因为此事,方成玉已经着急好几天了,如今他额间满是因为上火而冒出的红疮。
李成瞥见他这副模样,想说的话到了半路,又给咽了回去。
方成玉这副模样,他可不敢劝说,万一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思及此处,李成便咳嗽了好几声:“方兄,你先好好想想,我回去同父亲商量,若你要留在城内,我们李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李成脚下一抹油,就溜了。
方成玉眼神冰冷,见他离开后,冷哼了一声。
李家都是些怂包,他又怎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更何况……他不能离开越州,李家也休想跑出去任何一人!
无人留意的角落,两道身影悄然离开。
靖安关外,一千匈奴铁骑在军队最前方,不屑地看着前方矮小的土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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