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清的小院内,下人们陆续退了出去,将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几位主子。
床榻上,本应该在昏迷中的裴安阳早已转醒,萧院正将她人中上的金针轻轻地拔了下来,有些担忧:“长此以往,宫中还是会起疑心的。”
大长公主上前,亲自将萧院正搀扶了起来:“萧大人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办法应对。”
萧院正叹了口气,他已经年逾七十,白发苍苍,就连眉毛跟胡须都是花白的,此刻因为担心裴安阳,两簇雪白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我知晓您有应对之策,可藏宝阁那件事,到底是在那位心中埋下了种子。”
“不过没有任何证据,且郡主装得十分逼真,这才能将皇后哄骗过去,但那位心性向来多疑,这样的事以后只怕还会发生。”
萧院正看着裴安阳,眼中的愁绪几乎都要化作实质了。
见状,大长公主温声安抚道:“萧大人,您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出了一个法子,只等着时机到来就能实施了。”
“您可有听说过假死药?”
大长公主的话一落下,萧院正眼神便泛起了亮光:“假死药?您难道找到了当年那位医仙?”
“正是。”大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医仙被我们安置在一处十分安全的地方,我们已经将配置假死药的药材全都找到了,只等着时机到来。”
萧院正对大长公主所说的话,那是一百个放心。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眼神间满是欣慰:“这么一来,郡主便能保住性命了,不过未来一段日子,只怕要在东躲西藏下度过了。”
“等到大业成,安阳又能再度回归众人视野,不过是一段时间罢了。”大长公主看得很开,“她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要她能活着,我就再无所求了。”
萧院正见她眼中的惆怅,便知她心里不好受,感慨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大长公主突然又问道:“皇上近日还在服用丹药?”
“皇上对陈道长炼制的丹药十分信服,上次中风晕倒后,他的身子大不如从前,对陈道长更加信赖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服用的丹药足足是中风前的三倍,再这么下去……”萧院正委婉道,“您的目的就达成了。”
但大长公主却在这时摇了摇头:“你告诉陈道长,先停一停,就让皇上维持目前的身体状况,我留着他的命还有用。”
站在门口的裴老将军听了这话,眼神一闪烁。
裴安阳比裴老将军更心直口快,想通了大长公主这样做的缘由后,她忍不住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母亲,您难道是想要借皇上的手,去铲除姜家吗?”
大长公主的一双手上,戴着长长的护甲。
护甲敲在紫檀木制成的桌子上,格外清脆:“是啊,只有借皇上的手,才能最干净、最迅速地铲除姜家,二十三年前的仇,也是时候报了!”
提及此事,大长公主的眼中恨意如滔天的洪水般,将她眼中的其他情绪全都淹没。
萧院正听得她语气中的刻骨恨意,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一旦想到二十三年前惨死的太子一家……纵然是他见多了生死,也忍不住心生胆颤,那样的手段,若不将姜家铲除殆尽,如何对得起温良谦和的太子殿下?
裴安阳见到母亲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也十分不好受。
当初母亲与太子哥哥犹如亲生母子,本以为太子哥哥能一生顺遂,谁知当时的皇帝暗藏杀机,尽是在太子妃难产当日反叛,将先帝与太子、太子妃,太极殿与东宫上下几百口人,全都死在了当今皇帝手中,就连太子妃腹中尚未成型的婴儿、还有年仅三岁的小皇孙都死在了皇帝亲手放的那场大火中。
思及此处,裴安阳便悲痛地低下了头。
“母亲,您放手去做吧,我一定不会成为您的累赘。”裴安阳喃喃自语。
大长公主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皇城内外,戒备较之之前森严了许多。
来往巡逻的禁军神情严肃,周围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见到步伐匆匆前往太极殿的皇后,他们立刻低头行礼,却久久没得到温婉端庄的皇后的回应,胆大的禁军抬起头,只见皇后正以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速度冲向太极殿,就连她头顶的簪子都晃动了起来。
太极殿,龙涎香冉冉升起,殿内的空气中都是龙涎香的气味,皇帝舒畅的深吸一口气,动作愈发急促了,身下的美人连连尖叫,声音环绕在皇帝耳边,让皇帝很是受用。
就在这时,寝殿外传来了李德海的一声大喊:“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正有要事处理!”
“还不滚开?”皇后不耐烦的声音紧随其后。
一听皇后的声音,皇帝兴致全无。
他随手就扯过衣袍,披在了身上,拍了拍美人娇嫩的脸蛋:“在这等着,朕先处理完外面的事,再来找你。”
“臣妾遵命。”美人娇滴滴地应了一声,声音婉转动听如黄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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