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长乐郡主脸上的笑意稍稍凝滞。
楚诗灵见了,心中咯噔一声,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谁知长乐郡主并未发怒,她眼底甚至有了一丝泪光浮现。
“娘亲,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楚诗灵瞧着向来要强的长乐郡主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悲痛之色,她担忧地捏紧了手心。
良久,长乐郡主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珠,轻拍着楚诗灵的肩膀:“诗灵,你要记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站在宁儿那头。”
“裴家于我们有恩。”长乐郡主轻声一叹,眼底的泪光已经消失了。
“不是先太子对您有恩吗?怎么又成裴家了?”楚诗灵茫然地睁大了双眼,清澈的眼底倒映着长乐郡主温婉的面容。
长乐郡主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些事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裴家救下了先太子遗孤,先太子对她有恩,如此算来,裴家不正是对她有恩了?
楚诗灵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只得是闷头应下。
两日后,楚诗灵与顾宁一同上了马车。
长长的车队如同一条长龙,马车刚是驶过城门,装载着两人行李的马车才刚刚离开郡主府。
马车上,楚诗灵的眼中满是郁闷,不死心地问道:“当真不能带我去?”
顾宁摇摇头:“北都护府可不比越州安全,你要是跟过去了,谁保护你?这些亲卫我可一个都没打算带走。”
楚诗灵一双眼睛顿时睁大了:“一个都不带走?那谁保护你?”
她即便不理外边这些风风雨雨,却也知道这三千亲卫是何等厉害,只要有他们在,一切危险迎刃而解,可顾宁竟然不打算将这个护身符带上?
“三千个人,看似是多,可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是一个观察我动向的利器,他们只要发觉这三千人中少了一个,就会有其他的猜测,为了保证我的计划万无一失,我只能将他们全都留下。”顾宁也很是苦闷。
姜谦都来了越州,足见越州对于楚云逸的重要性,这边的眼线只会比她想象中的更多,她不得不使出障眼法。
惜命的她何尝不想要将这三千亲卫留在自己身边。
见顾宁一脸愁容,楚诗灵感到了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顾宁的手:“不然你别去了。”
“这些事本就不该让你处理,北都护府与裴家向来不对付,你去了那只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楚诗灵越说越害怕,“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我还没出发呢,你别在这乌鸦嘴!”顾宁没好气地拨开楚诗灵的手,“有谢宴在,我不会有危险的。”
她还能不知道吗?北都护府明面上跟裴家不和,其实也是先太子的簇拥之一,他早早地就跟谢宴联系上了,这些年都是他替谢宴练兵的。
但楚诗灵却不知道这些内情,她脸上写满了担忧:“谢宴再厉害又如何?他也是肉体凡胎,他一人能够敌十人,可一百人呢?一千人呢?”
楚诗灵虽然对榷场知之甚少,但她却能从身边人对榷场忌惮的态度中了解一二。
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根本不是顾宁跟谢宴两人能搞定的,一旦出了差错……
她打了个寒颤,眼中的不安更多了。
但马车一出城门行驶到了官道上,顾宁就让人停下了。
见顾宁掀开车帘就要走出去,楚诗灵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一把抓住了顾宁:“你不能去!”
“除非……”楚诗灵咬牙道:“除非你带我去!”
顾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你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娇弱模样,连我都不如,带上你只会增加负担。”
楚诗灵使劲地抓住顾宁,就是不肯松手。
“好了!”顾宁没好气地低下头,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我在北都护府有人,绝不亚于这三千亲卫。”
闻言,楚诗灵愣住了。
顾宁趁着这个机会,跳下了马车。
“顾宁!你可不要骗我!”楚诗灵咬牙道。
顾宁朝着她招了招手,轻松答道:“你放心好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了?”
在楚诗灵充满怨念的注视下,顾宁已经带着春玉离开了。
随之悄然离开的,还有队伍末尾的谢宴与岳荣。
……
越州州府的西门处,与官道连接的路口,几个农户模样的人正坐在茶摊边喝茶。
“还没见到人,难道他们真的回了京城?”
这几人正是奉了姜谦的命令守在路口的眼线,顾宁的队伍从西门离开,她们若是要去北都护府,这是必经之路。
只是他们等得都快天黑了,眼见城门就要关闭了,仍然没有见到他们蹲守的人。
“长宁县主的骄纵天下皆知,她又怎会去北都护府那样的不毛之地?依我看,是大人太过谨慎了。”
“我想也是,堂堂县主又怎会去北都护府呢?况且咱们前边的兄弟也已经传来了消息,三千亲卫,一人没少。”
几人商量了几句,愈发肯定了心中所想,眼见城门即将关闭,干脆放弃了蹲守,往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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