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宁垂眸,眼神凌冽,却又像是带着怜悯,“从你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事情败露的下场。”
“继续说,不要停。”顾宁又吩咐秋芸道,“你儿子的性命就攥在你手里,要与不要,全看你说的话能否使我满意。”
顾清秋的眼神如刀子一样狠狠地瞪向秋芸:“你还想要陷害我不成?”
“清秋,娘亲不是不帮你。”秋芸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可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你难道忍心看着他去死不成?”
他去死了倒好了!这么一来,她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可顾清秋生生的止住了这些话,她低下头,泪水一颗一颗落了下来,我见犹怜。
“我与你究竟有什么仇怨?”她轻声道,“我分明是顾家二房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的孩子?这当真不是你与顾宁合起伙来构陷我的吗?”
顾清秋两眼溢满了泪水,就这样无助的看向楚云逸:“殿下,难道你也与他们一样,认为我是她的女儿吗?”
若是在以前,楚云逸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相信顾清秋。
可是在秋芸出现后,楚云逸却不敢再轻易地站在顾清秋这一边了,面对顾清秋的恳求,他竟然迟疑了一瞬。
“你……”
“殿下果然是不信我了。”
顾清秋惨然一笑,她脚下像是没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下意识往后倒去,若非半夏相助,她根本无法站稳。
而楚云逸在见到顾清秋这副模样后,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担忧,上前搀扶住了她。
顾清秋靠在楚云逸怀中,眼角落下了泪水,她揪紧了楚云逸的衣角,但在楚云逸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唇角轻轻翘起。
无论自己的身世是否会被捅出来,只要楚云逸还愿意相信她,还愿意怜惜她,那她就有机会。
“两位真是伉俪情深啊!”顾宁拍了拍手,夸张地张大了双眼,感慨道:“我是万万没想到,即便顾清秋隐瞒了自己的身世,三殿下依旧能做到待她如初!真是可歌可泣!”
“顾宁!”
楚云逸威胁地喊了一声顾宁的名字,警告的眼神直直的射向顾宁。
谁知顾宁在冷笑一声后,却继续往下说:“顾致远早有妻有女,却还是隐瞒真相,娶了我母亲!他犯的是欺君之罪!”
“至于顾清秋……”顾宁嘴角上扬,讥诮笑道,“她明知自己身世,却依旧选择隐瞒,所犯的也是欺君之罪,这两人所犯罪行,我一定会禀明皇上,请皇上替我母亲做主!”
欺君之罪……
顾清秋狠狠地捏紧了自己的一双手:“县主这话好生荒谬!我根本不认识她,何来的欺君之罪?难道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能给我定罪吗?”
“你们这样着急地给我定罪,究竟是什么意图?”
她最后一句话颇具深意,让本就多疑的楚云逸在这一瞬间联想到了许多事。
于是,楚云逸的眼神立刻变了。
楚孟扬跟顾宁来势汹汹,且早有准备,分明是计划已久,他们莫非是想要趁此机会陷害自己,好助楚孟扬登上太子之位?
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帝的身体愈发不好,与他而言既是挑战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自己能按照计划进行,那……
于是在一瞬间,楚云逸看向两人的眼神就变得怪异起来。
“顾宁,你当真要这么做?”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再与这张俊朗贵气的脸相称,的确是一个能让人倾心不已的美男。
然而面对楚云逸的质问,顾宁神情自若,仿佛自己所做的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一样。
“不然呢?”顾宁反问道,“难道我还要容许他们急需欺瞒我母亲?欺瞒皇上?”
话说到这,顾宁眯起漂亮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量:“我以前怎没发现三殿下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顾清秋这人狼心狗肺,这些年来,我母亲怜惜她自幼父母不在身边,待她视如己出,但凡我有的东西,她顾清秋都有,只是没想到这十几年的东西都喂了狗,顾清秋不仅抢了我的未婚夫,还隐瞒自己是顾致远亲女儿的事实!这样的人,纵使你要护着她,我也绝不会放过!”
顾宁一番话,成功让楚云逸变了脸色。
而顾清秋极为敏锐,当即就从中察觉到了危机,她稳住心神,委屈的抬起头,轻声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当真是伯父的亲生女儿,可我当时不过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又怎能决定自己的去处?”
“县主,我知你恨我,我也愧对于你,可你也不该弄虚作假,该我承担的事,我绝不会退后一步,可不该是我承担的责任,又怎能强加在我头上?”
顾清秋语气轻缓,却条理清晰,这一下倒是衬得顾宁咄咄不休,毫无贵女气质了。
只是下一刻,一人就缓步从院外走了进来。
她的脸颊上横着一道深深地疤痕,将这张娇艳的脸蛋全都破坏了,显得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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