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裴府外,在众多视线中,燕煜与谢宴相对,越是平静,他的心中就越是惊诧。
他狐疑地盯着谢宴,根本不曾从此人身上看到一点侍卫的影子。
难道是裴家给侍卫的待遇太好?
燕煜的脑海中刚是冒出这个念头,目光就下意识在附近几个护卫身上看了几眼,然而在岳明与岳荣几人的身上停留许久,他也不曾在几人身上看到谢宴所拥有的气度。
一时间,燕煜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看向谢宴的目光也由一开始的忌惮转变成了怀疑。
难道说,眼前这个男人还有一层他不知道的身份?
正当燕煜试图探究谢宴身份时,顾宁却从谢宴的身后大步走了出来,挡在了他与谢宴之间。
“燕六皇子,你究竟还要在我们裴家门口待多久?”顾宁不悦道,“楚燕两国之间的关系恐怕还没好到燕国的皇子能来楚国重臣家中的程度吧?”
顾宁因为燕煜的一系列行为而有些恼怒,一张精致的漂亮脸蛋上挂满了不悦之色,她秀眉轻蹙时,将对燕煜的态度明晃晃的展现出来。
然而面对顾宁的厌恶,燕煜不怒反笑。
他捏着扇骨,狐狸眼中盛满了深情:“难道县主还不知本王对你的心意吗?”
在燕煜说完这话后,顾宁毫不意外的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惊讶视线。
她磨了磨牙根,恨不得将燕煜现在就赶回驿站。
“春玉,让咱们的人出来,请燕六皇子回去!”顾宁脸上的笑意一丝一丝的褪去,“我好歹也是楚国的县主,可不是任由你折辱的!”
她的耐心已经耗尽,燕煜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他知道宝藏在自己手中一事,而自己不敢与他撕破脸吗?
可同样的,她也能仗着燕煜不愿让外人知晓这件事,而逼迫燕煜老实些。
正在顾宁气恼时,一只手心有着薄茧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在她的目光下,谢宴冲着岳明岳荣一抬手,数十个在附近埋伏好的谢府护卫便现了身。
“区区小事,何须劳动县主的亲卫?”
“请燕六皇子回驿站,在皇上不曾下达命令之前,不得让他踏出驿站半步。”
简短的两句话,足以让燕煜神情大变。
“本王是燕国派来的使臣,你敢动用私刑?”
“不敢。”谢宴抛出一句话,“之前匈奴二王子曾在京郊遇袭,为了燕六皇子的安危,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未等燕煜开口,谢宴又补充了一句:“燕六皇子可要小心些,我们在驿站附近加派了不少兵力,足以保护您的安危,可您若是不停劝阻,强行离开驿站,那您的生死可就不由我们控制了。”
虽未明说,但谢宴这话中未尽的威胁之意,足以让燕煜感受到他的杀气了。
“你威胁本王?”燕煜的眼神阴沉,语气如同鬼魅,“区区一个副都指挥使,也敢对本王的行动指手画脚?”
“既然燕六皇子来了楚国,就该按照楚国的规章制度办事,若燕六皇子不服,大可即日离开楚国。”谢宴眉眼间尽是冰冷,不由燕煜分说,扔下了最后一句话,“燕六皇子自己选吧。”
燕煜自认城府深,在燕国都城时,无论其他的皇子说了什么贬低他的话语,他都能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可偏偏在今日,在顾宁面前,他在与谢宴的争执中落了下风时,他竟然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意识到这一点后,燕煜突然看向了顾宁。
这么一个能动摇自己心神的人,要么就留在自己的身边,要么……就只有死!
正是在这时,听风匆忙走上前。
此时的听风脸色有些复杂,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做了一个独有的手势。
见此,燕煜再无在裴府逗留的心。
他慢条斯理地将月光石收起来,对着顾宁温柔地扔下了一句话:“人的选择总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县主,本王会等到你心甘情愿收下这定情信物的那一日。”
顾宁狐疑地看着燕煜走远的背影,下意识对谢宴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他是在威胁我?”
“宁儿不必担心。”谢宴用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直至将她送入府中,方才放下。
对上顾宁澄澈的双眸,谢宴眉眼间微不可察流露出一抹温柔,他的脸色依旧冷峻,声音冰冷低沉:“只要有我在,没人能逼迫你做自己不情愿的事。”
接连两个男人上门提亲,让谢宴意识到了不对。
若说宇文拓是贪图美色,那燕煜就是贪图顾宁这个人。
二十年来,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身份,他绝不能再失去顾宁。
“无论是谁,只要他威胁到了你,我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顾宁察觉到了他周身气质的变化,漂亮的桃花眼轻轻眯起:“你可是猜到了什么?”
见谢宴眉眼间的冷意似寒霜,顾宁一怔,错愕道:“你该不会真以为燕煜是为了娶我吧?他是想要宝藏,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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