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荣急得满头是汗,抬手就想了解了余老。
但岳明窥见谢宴锐利冰冷的眼神,伸手拦住了他:“别急,主子还没发话呢!”
“余老果真厉害,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还能认出我。”谢宴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余老低低的笑了出声,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倒不如说个痛快:“当年遍寻整个东宫,都不曾找见你的尸骨,当时人人都说,一具三岁小孩的尸骨,在那场大火中早就烧没了,皇帝不信,我也不信,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你不仅逃了出去,还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待了这么久!他竟然还觉得你是他此生最信赖的大臣!”
说到这,他大笑出声。
“当真是可笑!他这十几年一直都派出影卫暗中调查你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头绪,是谁在帮你?是陆家?不对,陆家没有这样大的本事,那是裴家!”他说到这,了然道,“难怪,难怪你对那丫头如此上心!”
谢宴垂下眼眸:“那时去江南的人也是你派去的?”
“江南……”余老念叨着这个词,眼中便浮现出了一抹冷意,“那个私库中的东西,都被你拿走了!”
他说话时,一直盯着谢宴瞧,眼中情绪复杂。
“你放心吧,江南之行,我什么都没找出来。”余老惨笑着摇了摇头,“若非刚才我见你身法,突然想到了太子……只怕也认不出来你,你长得像你的母亲。”
“不愧是太子的孩子。”他叹了口气,“皇帝占了这个位置十几年,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而我,也该为当年的选择付出代价。”
说罢,不等谢宴动手,他便掏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从余老动脉处喷出的鲜血溅到了谢宴脸上,他毫无波动。
“将他的头割下,送去太极殿。”
谢宴淡漠开口。
闻言,岳明答得飞快:“属下这就去做,只是这入宫禀告今日一事……”
“我亲自去。”谢宴声音很冷。
不过,在去宫中复命之前……
谢宴拿过余老的刀,手起刀落,在肩上狠狠地砍了一刀,深可见骨。
“大人!”岳明跟岳荣神情大变。
谢宴话语冰冷低沉:“若是对上影卫还毫发无损,他就该怀疑了。”
闻言,岳荣愤愤的咬紧了牙关:“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也尝一尝这滋味!”
“回宫复命。”谢宴脸色苍白了几分,语气依旧冷硬,“将这的痕迹打扫干净,不要吓着县主。”
“是。”岳荣点头如捣蒜。
太极殿内,皇帝坐立不安,眼神始终飘向殿外。
只是今日他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预想中的那道人影始终不曾出现。
皇帝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难道三千禁军连一百多人都打不过?”
李德海神情如常,但他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已经是冷汗淋淋。
他们伺候皇帝许久,知道皇帝这副模样,就是发怒的前兆,皇帝若是发怒了,那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只怕命也要到头了。
“皇上息怒啊!”李德海快步上前,挡住了那几个被吓得双股战战的小太监,尖细着嗓子说道,“您一手培养出来的影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若是就这么轻易的将他们根除,反倒不好,正相反,越是艰难,越是能证明您之前的厉害。”
李德海陪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皇帝的脾性,他的一番话说下来,让皇帝那点恼怒瞬间消散了。
“你说得有道理。”皇帝点了点头,道,“若是他们不堪一击,那不就证明朕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就在这时,殿外的侍卫惊慌道:“谢大人!您这是……”
闻言,皇帝立刻来了精神:“快去将谢宴带进来!”
李德海当即应下,正要往外走时,却见谢宴的肩上绑着一层纱布,上面有着鲜红的血洇出,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他愣了愣,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高声道:“谢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皇帝闻言,彻底坐不住了。
他亲自往殿外走去,瞧见了艰难前行的谢宴。
正如李德海所说,谢宴肩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洇湿,足见他受的伤有多么严重。
就在皇帝想着是安抚谢宴,还是询问事情进展时,谢宴已经作势要跪下,他连忙让李德海拦住了谢宴:“谢爱卿身受重伤,不必多礼!”
“幸不辱命,臣已经将影卫全都拿下。”谢宴拱手而立。
皇帝眼前一亮:“当真?”
“一共三百二十人,已经悉数伏诛。”谢宴沉声道,“影卫统领的脑袋,臣也带来了。”
皇帝只听见了谢宴的第一句话:“三百二十人?三百二十人!”
他的语气从疑惑变成愤怒,即便是余老的头颅被岳明举着,他也根本没有在意,他脑海中的,全都是这个数字。
想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影卫,需要花费十几年的时间,他当年将先帝的影卫全都杀了以后,只留下了向自己效忠的余老一人,余老办事利索武功高强,他便将影卫统领一职交给了余老,让余老替他培养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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