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曾知州的脸色好看不少,他叮嘱了一句:“你放心,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太子殿下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你给长宁县主下毒,我给裴将军下毒!”曾知州冷冷一笑,“将这两件事办成,太子便会保下我们一家的性命!”
“太子是疯了不成?”曾夫人惊慌地站了起身,宽大的衣袖拂过桌上的茶壶茶杯,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的溅在了曾知州的身上。
“你才是疯了!曾知州气得大喊,“不过是这么一桩小事,你何必惊慌?”
“小事?”曾夫人脸色冰寒地质问道,“楚国命运身系在裴将军身上!纵然沧州城破,但只要裴将军还在,那就还有挽回的机会!可若是连裴将军都……”
“妇人之仁!”曾知州骂道,“你究竟是要保住你儿子女儿的性命!还是要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牺牲自己与他们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说罢,曾知州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见他迅速离去,曾夫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间满是不安。
她闭上双眼,手中握着的纸包飘落在了地上。
究竟是为了小家……还是为了大国?
此刻曾夫人的心中迷茫极了。
……
次日一早,顾宁敲响了曾夫人的院门。
听见顾宁来找自己,曾夫人眼中划过了一抹心虚。
她下意识想要回绝顾宁,但碧华的提醒让她顿时记起了自己之前答应过顾宁的承诺。
“夫人,您四日前跟县主约好了,今日要去那些首饰铺的……若是您此刻称病不起,只怕县主会疑心您是瞧不起她。”
碧华还不知曾知州的用意,她此刻全心全意替曾夫人着想,毕竟顾宁是裴家的掌上明珠,若顾宁不高兴了,一旦她回裴家告状,曾夫人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曾夫人闭上双眼,内心充满了疲惫。
虽然她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但她心中早已有了选择,现在见到顾宁,只是平添心虚与愧疚罢了。
可门外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催促,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抬脚往外走去。
顾宁站在前院中,穿着嫩黄的短衫与碧色的石榴裙,她见了曾夫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曾夫人,我们出发吧!”
见顾宁这般模样,曾夫人眼中突然涌现出了一抹怜悯。
她想到昨日曾知州的那些话,眼中情绪闪了闪,最终还是将那些怜悯之情收了起来。
为了两个孩子,她别无选择。
“沧州向来都是蜀地与京城的必经之路,之前蜀地叛乱,这商路已经中断了,只有些胆大的商人敢在蜀地与沧州之间来往,您来的正是时候,就在关州被占领前几日,一批好货被送去了奇珍阁,算算日子,他们也快将成品制成了。”
闻言,顾宁两眼放光,接连点头:“好啊!我最喜欢花银子了!而且叛军占领蜀地后,蜀锦都断了,我只能穿前几年的料子!”
她说到这,便不满道:“今日我一定要多买些蜀锦的料子,除了衣裳,我还要将之前用旧了的那套蜀锦的床褥给换了!”
听得顾宁这些话,曾夫人心中感慨裴家豪富。
蜀锦手帕那么大的一块已经价值不菲,蜀锦中的极品在前些年都是被直接送去宫里的,即便是唐家也只能得到那么一两匹赏赐,都是给族中长辈或是即将议亲的小辈裁做衣裳,她出嫁前,也只是得了一匹蜀锦做嫁妆。
可顾宁却豪奢到用蜀锦当做被褥,那么一床被褥,少说也要两匹蜀锦制成!
这样娇养长大的县主,不日就要死在一杯毒酒下……
曾夫人心中再度泛起涟漪,可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她不得不硬下心肠。
马车缓慢驶出了曾宅,街上人烟稀少,十分冷清,不少铺子都关门了,唯独奇珍阁还大开着店门,且进出的人还不少,在冷清的大街上格外显眼。
顾宁一眼就看到了奇珍阁的铺面,她迫不及待地在春玉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这就是奇珍阁了?”顾宁见着奇珍阁里面盛放着的各种宝石头面,还有那剔透没有一丝杂质的翡翠首饰,两眼放光。
沧州不愧是盛产翡翠与玉石的地方,这么一间奇珍阁内,她就瞧见了十几样不亚于自己手上的这只镯子的首饰。
她手腕上带的这只镯子可是大长公主精心挑选出来的,是当年她出嫁时,当时的太后赠给她的添妆,这一只镯子就价值几万两银子。
顾宁一进奇珍阁,就有几个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能在奇珍阁做伙计的,都是些眼睛厉害的,一眼就看出顾宁身份非富即贵,面对这样不差钱的主儿,他们当然是要使出浑身解数。
春玉见顾宁跃跃欲试,轻咳了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县主,您今日来这可不单纯是来买东西的!”
“您别忘了计划!”
“我心中有数。”
顾宁拍了拍春玉的手背,冲着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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