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佑赶紧走到了谢宴身后,脸色苍白的说道:“我也是为了谢宴好。”
“你为了谢宴好?”陆世楷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是觉得,与裴家为敌是对谢宴好?你派人刺杀宁儿时,可曾想过裴家会因此与谢宴反目成仇?可曾想过谢宴的身份会就此暴露?裴家为了自己的家人,什么事都做得出!当初他们对先帝忠心,将太子视作亲人,这才会愿意为了太子保住谢宴这条血脉,他们所做这一切,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替太子报仇!”
“你难道还要以为他们是贪图那点权势?”陆世楷一步步逼近陆源佑,“你在蜀地待了这么久,是脑子也待没了吗?”
被陆世楷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陆源佑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衰减下去。
他低着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张开嘴艰难道:“我……”
“你就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陆世楷轻嗤一声,不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告诉你,谢宴的妻子,只会也只能是宁儿!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从中作梗,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你若是在蜀地呆腻了想要出海,我可以立刻满足你!”
闻言,陆源佑立刻低下了头,他可不敢应下陆世楷的这话。
出海是陆世楷一直都在做的事,通常出去十几艘船,只能回来一艘,其他被送出海的人,都已经被关在了那些岛上挖矿,挖矿十分艰苦,也只有将各种叛徒或是俘虏送去。
陆源佑曾经见过那些矿工的模样,见自家大哥的脸色,他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我知错了。”陆源佑立刻安分下来,“我这就将明德他们全都召回……”
“不必了。”陆世楷抬了抬下巴,指使道,“你再多派些人去,务必要保护好宁儿!”
“她都没怀孕……”陆源佑嘀咕了一声,“哪用得上这么多人?”
然而当陆世楷的眼神冷冷的一撇来,他顿时就噤了声。
“大哥,我还有些事,就先去忙了。”陆源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陆世楷的视线。
厅内只剩下了陆世楷与谢宴两人。
谢宴依旧跪在地上,即便已经跟陆世楷解释清楚,他也没有起身的意向。
“行了。”陆世楷冷声道,“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你跪在我面前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着你的腿,回京后去裴府跪。”
岳明在外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源佑用眼神示意他传消息,但岳明满心满眼都想着陆世楷方才的话,已经在心中替谢宴疼了起来。
见陆大人这模样,只怕对大人的惩罚不会太轻,这可如何是好?
岳明的脑子里飞速转动着,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了里面谢宴的声音:“在舅舅面前要跪,回京后也要跪。”
“此事虽是事从权急,但终究会影响宁儿的名声,这都是我的错。”谢宴一板一眼道,“还请舅舅责罚。”
“不必了。”陆世楷摆了摆手,“回京后你若能说服大长公主,我便也无需惩罚你了,若是你说服不了大长公主,娶不了宁儿,不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了吗?”
闻言,谢宴的一张脸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见状,陆世楷冷笑道:“现在知道生气了?晚了!”
他扔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去。
见他一走出来,岳明跟陆源佑两人顿时老老实实地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仿佛偷听的人不是他们两人一般。
而陆世楷充满嫌弃的眼神在陆源佑的身上停留许久,直看得陆源佑头皮发麻,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陆源佑,去陆家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我收到裴家来信,你再出来!”
“是。”陆源佑瘪了瘪嘴,但还是一口应下了。
岳明大气都不敢出,眼见两人离开,他赶紧跑了进去,见谢宴仍跪在地上,不安极了:“大人,您这是……”
“磨墨。”谢宴凤眸半阖着,沉声道,“我要写一封信送去慈怀寺。”
“是!”岳明急忙应下,手脚飞快的朝着一旁跑去。
厅内只剩下了谢宴一人,若是有人在这,定会发觉谢宴平静的瞳孔下,正跃动着一阵一阵的不安。
他想到方才陆世楷的话,不免想到了顾宁。
旁人的眼光于他而言都不重要,独独是宁儿……
想到这,谢宴紧紧地攥住了一双手。
……
彼时的京城。
“裴大将军当真重伤昏迷?”
顾清秋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眼神激动的看向半夏。
半夏的神情同样激动,急声道:“奴婢打听得十分清楚!大军停留在沧州的慈怀寺已经有十几日了,却还是不见他们动作。”
“好啊!好啊!”顾清秋大笑起来,“苍天有眼!将这些贱人的命全都收了最好!那顾宁呢?”
半夏迟疑了一会,但一时拿捏不准要如何回答。
见她这般模样,顾清秋冷下了一张脸:“有话直说,难不成还要我来猜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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