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大长公主脸上的平静也随之消失了,她冷着一张脸,将陆世楷上下扫了一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宁儿离开越州时。”陆世楷说到这,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怒色,“我曾告诉过他,宁儿是谢宴妻子的身份不会变!但他显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只怕还想着自己那个私生女,一心想要让谢宴娶她!”
陆世楷一句话,让顾宁瞬间睁大了双眼。
“他还有私生女?”
陆源佑也就三十几岁出头的模样,他若是有私生女,还是能够嫁给谢宴的年纪,这……他在十几岁时就有女儿了?
对上顾宁震惊的目光,陆世楷羞愧地摇了摇头:“此事说来惭愧,这个私生女是启辰之变前,他与宫中一个宫女厮混……生下的。”
“只是后来我们匆忙离开京城,他便也失去了那对母女的下落,可他一直都坚信自己的女儿没死。”陆世楷叹了口气,“其实一个孩子,我们陆家并非养不起。”
“但他这样的想法,着实危险。”陆世楷沉声道,“你是谢宴认定之人,谁也不能取代你!他虽说是谢宴的舅舅,却也不能干涉谢宴的做法!更何况他竟然还派人刺杀你!”
“此番我去蜀地,已经将他教训了一顿,他三个月都下不了地。”
“仅仅是三个月都下不了地而已。”大长公主凉飕飕的话语在此时响起,“若非我们裴家的护卫厉害,只怕宁儿就要成为你那好弟弟的刀下冤魂了!”
此话一出,陆世楷一张脸都羞红了。
他恨不得再回到蜀地,去将陆源佑狠狠地打一顿板子。
但陆源佑刺杀顾宁一事已经板上钉钉,木已成舟之事,他有如何辩驳?
思及此处,陆世楷的眼神便黯淡了些许。
难道真要因为陆源佑的愚蠢之举,断了与裴家多年的情分?这么多年来,陆世楷一直十分感激裴家,在最艰难的时候,若非裴家伸出援助之手,别说是谢宴了,就连陆家众人都保不住。
谁知他那傻弟弟,在蜀地待了一段时日,竟真将自己当做土皇帝了,还去刺杀顾宁!
想到此处,陆世楷的脸更红了。
大长公主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替他道了歉,可他的诚意我却半分都没瞧见。”
闻言,顾宁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在大长公主极强的威压下,她小心翼翼举起了一只手,小声道:“其实……也不算是没有诚意。”
“陆将军可是将自己的暗卫全都送到了我身边来保护我呢。”
顾宁声音虽小,却能让大长公主听清楚。
大长公主挑了挑眉:“此话当真?”
“自然了。”顾宁点了点头,“我可不会说谎。”
大长公主又看向春玉:“你说呢?”
“的确是如此。”春玉想到这,也是一脸的复杂,“为了县主,那批暗卫足足有几百号人。”
别说是大长公主了,就连陆世楷,都睁大了一双眼睛。
他比谁都要清楚自己这个弟弟,陆源佑又岂是愿意帮助顾宁的人?
想到这,陆世楷看着顾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然而顾宁面不改色,依旧道:“就连皇帝派出去的那些个杀手,都被陆将军派去的暗卫解决了呢,根本无需我们的人动手。”
听着顾宁的一番话,大长公主眼神愈发的狐疑。
她可不信顾宁的这些话,然而见顾宁依旧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索性不再说了,幽幽道:“既然如此,那倒是我们要感谢他了?感谢他对你的救命之恩?”
顾宁闻言,心中便咯噔了一声。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眯眯的说道:“他本是想杀我,又救了我,就算抵消了。”
闻言后,大长公主冷嗤了一声,也不拆穿顾宁,而是冲着陆世楷道:“这样的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若是再有下次……”大长公主冷笑道,“当年我怎么救的他,也能让他死。”
这样的话在大长公主说来轻飘飘的,但顾宁与陆世楷却能感受到她深深地杀意。
陆世楷神色一凛,正色道:“这是自然!”
“若是再有下次,无需公主动手,我会亲自杀了他,免得他玷污了我陆家的门楣!”
陆家可留不了陆源佑这样毫不顾全大局的人!
闻言,大长公主脸色虽没有缓和,但语气却变得温和许多:“我自然是相信陆大人的。”
陆世楷匆匆前来,又匆匆离去。
但顾宁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眼见陆世楷离开,大长公主就将顾宁带去了祠堂。
裴家先祖的牌位纷纷列在祠堂中,大长公主轻声却又坚定道:“跪下!”
顾宁明白自己今日维护陆源佑,是触了大长公主的霉头。
她乖巧地跪在了地上:“外祖母,我知错了。”
“我瞧你是明知故犯。”大长公主的声音骤然变冷了,“当初你母亲也是这样,在我面前维护顾致远!事实证明,顾致远此人就是个伪君子,根本不值得她去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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