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虽模样狼狈,但双目清明,一举一动皆有文人气质。
他被岳荣搀扶起来后,便深深地叹了口气:“老夫本是秦州府学的父子,此次匈奴进犯来势汹汹,先前州府根本没有得到消息,大半的百姓都被困在了城内。”
“是许知州!”老者两眼含泪,“他带着人坐镇在城楼上吸引了匈奴军队的火力,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方才能逃走!”
“如今秦州城除了守城的将士们,恐怕也就只有许知州与其他的大人了!”老者声泪俱下,“这样的好官,可不能看着他们死在匈奴人手中啊!”
说着说着,他又跪了下来。
岳荣赶紧搀扶住他。
谢宴在此时开口:“许知州是好官,孤自然会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不知老人家是否清楚城外匈奴军队的情况?”
听着谢宴的自称,老者双眼亮得惊人。
“你是……你是殿下!”老者虽然身在秦州,但也知晓京城发生的事,“原来是太子殿下!草民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出太子殿下来!”
“当年佑德太子文能定国策,武能踏平匈奴草原!您是佑德太子的儿子,您定然也如佑德太子一般,能将这些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
读书人心中,谁不曾向往过在贤明的佑德太子呢?
说到这,老者神情严肃起来:“匈奴人恐怕有两三万之众,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没有攻城,但却一直驻扎在城外。”
“没有攻城?”谢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老者郑重点头,沉声道:“是啊,他们将城外的村庄全都占领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兵,一直都在城外驻扎,若非如此,许大人也不会让我们离开。”
“匈奴人狡诈贪婪,必定是暗中憋着大招!殿下,您可要小心啊!”
老者说着,就定定地盯着谢宴。
片刻,谢宴缓慢点头:“孤都记下了。”
“岳荣,带夫子与其他百姓去后方。”谢宴沉着吩咐,“至于其他人,即可随孤前往秦州!”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匈奴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匈奴人既然没有动静,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前往越州,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顾宁站在一旁,将老者的话听得十分清楚。
她漂亮的眼睛中划过了一道深思,片刻后她垂下眼眸,低声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匈奴人不是一向骁勇善战吗?他们何时这么优柔寡断过?是不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在顾宁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谢宴凤眸便轻轻眯起。
片刻,谢宴声音冷凝:“的确有此种可能,不过还得等王庭的探子来信,才能知晓匈奴内部的情况。”
这时候,顾宁走近几步,一手揽着谢宴的胳膊,一边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匈奴可汗宠爱二王子宇文拓,对出身耶律一族的可敦生下的大王子十分不喜。”
“大王子本是王位继承人,但因为可汗的犹豫,始终没有被王庭承认,会不会……大王子在与燕国贵族勾结后,选择挥刀弑父呢?”
顾宁越是说着,眼中跃动着一抹奇异的情绪。
谢宴垂眸看她,她眼中的这些情绪便又全部消失了。
“宁儿说得有道理。”谢宴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看着顾宁垂下眼眸,那双浓密修长的睫毛正在微微颤抖。
除了宁儿身怀异宝,她还有一个秘密始终都不曾吐露出来。
不过也罢。
既然她不想说,他也没必要知晓。
“既然如此,那就立刻率兵前往秦州,若真如你说的那样,匈奴起了内乱,那将是我们收复漠北三州最好的机会!”
漠北三州,在废帝登基后的三年内,被匈奴先后打了下来,大楚三座城池,就此归了匈奴。
眼下这的确是最好的机会。
顾宁漂亮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没有开口说话。
毕竟她也不能告诉谢宴,这时她所知晓的原书剧情。
不过在原书中,对于这段描述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总结下来就是——燕煜使计离间匈奴王庭,最后被燕国贵族背刺,让楚国捡了便宜。
虽然原书男女主都已经魂归西天了,但大致的走向还是不会变的,匈奴内部本就因为族与族之间割裂严重,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不乱才怪呢!
而匈奴大王子贪图女色,没有政治才能,他被自己的几个弟弟斗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匈奴驻地。
“二王子!不好了!楚国援兵到了!”
探子骑着马,冒着危险翻身而下,因为激动,脸上是一片通红。
“据传,是楚国太子亲征!”
“楚国太子?”宇文拓站了起身,“是谢宴?”
“正是!”探子低声道,“当日谢宴恢复身份后并未立刻登基,而是担了太子一位,今日正是他率兵前来。”
“可看准确了?”宇文拓的脸色难看,谢宴可不好对付。
当初谢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便将他折磨得不轻,此人心机手段样样强横,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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