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走私的商人,可都不用交税的,你知道我们每年损失了多少税收吗?两百万两都不止!”
“更何况,我们禁止对他们出售盐,真的制约了他们的发展吗?”顾宁问冷誉,“依你之见,当年先帝在时三国贸易繁多,与现在禁止与两国贸易相比,他们的国力是强了还是弱了?”
冷誉嘴巴张了张,大脑飞速转动着,这些年来……燕国与匈奴的强大是肉眼可见的。
他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两个字:“更强。”
“你瞧,我们的封禁不仅没能制约他们的发展,反倒是让他们更强了,那这禁令还有用吗?”
冷誉暗暗瞥了眼谢宴,只见谢宴品着茶,半点都没有插手的意思,显然是默许了顾宁这一行径。
但他心中还是不服:“可若是我们解了禁令,使他们更强了怎么办?”
“你真是傻。”顾宁挑着眉毛,笑道,“开了榷场,贸易往来,传入他们国内的不仅是我们的货物,更有我们的文化。”
“当匈奴人、燕国人穿惯了我们江南织造的布匹锦缎,吃惯了我们沿海产出的盐,用惯了我们的器具,他们便会为了这些东西学习我们的文化,如此一来,他们与我们楚国百姓又有何不同?”
“到那时,便再也无需担心打下了城池,却得不来民心的事情发生了。”
冷誉彻底没了声息,他呆呆地看着顾宁,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顾宁口中说出来的。
“你……”
“我怎么了?”顾宁反问道,“我的话难道有错吗?”
“在潜移默化中让他们习惯我们楚国的一切,再将他们拿下,这便是最好的办法,不然的话,就算你能拿下匈奴王庭又如何?他们不仅不会臣服,反倒是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反扑的时机。”
不同于冷誉的呆愣,方未名在听见顾宁说完这话后,双眼亮得像是两盏灯。
“郡主大才!”方未名快步上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顾宁跟前。
他抬头看着顾宁,眼中满是狂热的光:“如此一来,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叛乱了!”
冷誉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神志,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可是……可是要想让他们习惯咱们楚国的一切,还需要花不少时间。”
“我与殿下都还年轻,诸位也都还年轻,何必担心时间过长?最快五年,最慢十年,他们必定会彻底被我们同化。”
顾宁眉眼间皆是自信,神采飞扬地环视四周。
冷誉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的内心也变得激动起来,顾宁这话,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一团火——他说不定真的能看到这一幕。
方未名跟冷誉一样,两人脸上皆是因为激动而布满的潮红。
这时,谢宴薄唇轻启:“宁儿的意思,就是孤的意思。”
“与其用强硬手段逼得两国民众不得不臣服,倒不如逐渐使他们同化,如此一来,兵不血刃便能统一两国。”
方未名重重点头:“有殿下与郡主在,必定能实现这一宏图大业!”
冷誉跟着跪下:“殿下英明!郡主英明!”
他对顾宁,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眼前这人哪里是只懂贪图享乐的贵女,分明是……是福星!
说话时,顾宁缓慢展开了从燕国边境送来的信。
正如她所料,裴安临在信上写的的确是有关榷场的事。
顾宁松了口气,但在瞥见最后那句话时,生生的将信折了起来,避开了谢宴的视线。
谢宴皱眉,直觉顾宁此举有异样,但他刚要探头去看时,顾宁却将另一张写满了字的信递给了他。
“舅舅送来了两封信,我手上这封是家信,这一封才是舅舅要向你禀告的公事。”
说罢,顾宁便提起裙摆,大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谢宴正要跟上,却被方未名与冷誉拦住了。
“殿下,您快瞧瞧信上写的是什么!”
两人都是一脸激动,全部的心神都被顾宁描绘的美好未来摄住了,根本没有留意到谢宴面上的神情变化。
谢宴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情绪起伏,但还是选择先处理眼前的公事。
他将信打开,仔细地瞧过几遍后,就任由方未名与冷誉将信拿去拜读了。
两人看着信上的内容,得知燕国已经同意了共设榷场,两人兴奋得像是个毛头小子。
“殿下,咱们再也不用担心匈奴自立门户了!”冷誉激动说道。
他心中很是感慨,在他年幼时,匈奴还是楚国的附属国,每年都会派使臣来向先帝朝贡,然而先帝一驾崩,匈奴就反了,还夺走了边关三州,废帝无能,不仅没能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这些年更是被匈奴按着打,若非匈奴人少,只怕楚国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顾宁所说的这个计谋,便能彻底解决这一问题。
这是一个阳谋,就算其他两国有能人看出了背后的目的,也无法抗拒。
匈奴、燕国根本不产盐,他们所用的盐都要从楚国这偷运出去,如今有了光明正大吃盐的机会,还是价格低廉的盐,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
“是啊!”方未名也感慨道,“这可真是一个好计谋!殿下,郡主大才……”
方未名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抬起了头。
然而谢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愣了愣,与同样愣神的冷誉面面相觑。
“殿下去哪了?”
“不知,或许是我们两人太烦人了?”
方未名嘀咕了一句,冷誉悻悻一笑。
他也只是太激动了,谁知道殿下会嫌他们烦呢?
一旁的岳荣闭了闭眼,他方才可是瞧得一清二楚,殿下分明是追着郡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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