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乌子虚冲着守卫道。
守卫感恩戴德的离开,脚下步伐迅速,唯恐被宇文征取了性命。
见到乌子虚,宇文征脸上的不耐烦立刻化作了讨好的笑:“二表哥,你别生气,我就是……我就是苦了太久,一时间忍不住。”
乌子虚皱着眉,见满殿狼藉,冷声道:“自从可汗与大王子达成合作后,就搬进了王庭,距今已经十五日,然而可汗整日都在这东殿内,根本不过问政事,您难道就不担心大王子会趁此机会架空您吗?”
“这不是还有二表哥你在嘛。”宇文征讨好一笑,亲自给乌子虚倒了一杯酒,“有二表哥你在,一定会替我看好他们的。”
闻言,乌子虚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讥诮笑意。
宇文征就是如此,用得上人时,巧言令色,用不上人时,便将其视作无用的棋子。
“臣惶恐。”乌子虚跪在了低声,闷声道,“臣这么做,便是越权,还请可汗收回成命。”
宇文征连忙将乌子虚搀扶了起来,眼中满是诚恳:“二表哥,若是你都不帮我了,那我当真是没人可以依靠了。”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替我对付宇文旭!”
然而乌子虚低着头,拒绝之意依旧十分明显。
宇文征面露不满:“二表哥,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臣子,那你为何不听我的话?我让你替我操持军队与所有政事,你难道还要拒绝不成?”
闻言,乌子虚抬起头,脸上满是错愕,显然没想到宇文征会这样说。
“二表哥,难道你要抗命吗?”
宇文征还在问着,百般无奈之下,乌子虚只能叹了口气:“臣遵命。”
见乌子虚颓然离开,宇文征一点危机都不曾感受到,相反,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就连手边普通的酒水都变得美味起来。
他这么做,就是恩威并施,足以让乌子虚害怕了,偏偏乌子虚还不得不去帮他处理这些麻烦事。
想到这,宇文征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赶紧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兴高采烈的咽了下肚。
而走出东殿的那一瞬间,乌子虚脸上的神情便悉数消失了,他变得漠然,见到他的奴仆们纷纷惊恐的低下了头。
乌子虚的背脊也缓慢地变得直了起来,他的步伐愈发快了,径直就出了城。
……
几辆马车缓慢地驶入了王城。
瞧着这几辆马车的做工木料,王城内的百姓们一眼就看出了这几辆马车来自楚国。
“瞧着车辙印那么深,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莫非是盐?”一个妇人面露憧憬,“我们家那罐盐已经快见底了,却还没见商铺有盐卖,现如今家中三日就吃上那么一勺盐。”
闻言,一旁的男人便嗤笑了一声:“你还想在商铺买盐?你难道不知道所有的盐都被可汗收走了吗?说是要供前线的将士们用。”
“都怪二王子!”妇人听到这话,埋怨起来,“若非他叛国,还带了楚国军队来打咱们,咱们又怎么会连盐都买不着?之前的盐虽说是贵,但也好歹有卖!如今是一点都没瞧见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恰逢风吹起了为首那辆华丽马车上的车帘,里面那个容貌俊美的男人映入了他们的眼帘,而在男人怀中,赫然还抱着一个人比花娇的美人儿。
仅仅是这一眼,便足以让人难忘了。
“那可真是像神女一样!”
“楚国的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吗?”
“也不全是吧,之前我见了几个游商大腹便便的,比咱们匈奴人差远了!”
外面的议论纷纷,顾宁一概没有放在心上,她靠在谢宴怀中,小心翼翼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见她面上满是好奇,谢宴忍住了想要按下她手的冲动,只低声告诫道:“虽说是高调行事,但你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人前。”
闻言,顾宁漂亮的眼睛立刻睁大了:“为什么?”
谢宴无奈一笑,伸出手轻轻地抚平了顾宁眉间浅浅的褶皱:“宁儿生得太美,若是被人盯上可就不好了。”
“也是。”顾宁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将车帘放下,小声道,“可若是我不跟你一块出去,又怎么能显示出你的纨绔放荡呢?”
这时候,春玉上前一步,将帷帽拿了出来。
见到帷帽,顾宁眼前一亮:“我戴上这个跟你出门。”
早在来之前,她就找宇文拓与其他匈奴士兵仔细问过了,游商们在王城别有优待,行事很是放荡,身边总是要跟着一个两个的美人,美人越美,越是能显现他们的财力。
这样的风气甚至演变到每个游商出门议事时都要带上一个女人,也正因为如此,谢宴才会勉强同意顾宁跟随。
谢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但在顾宁一双澄澈双眼的注视下,还是缓缓点头:“好,就依你。”
顾宁将帷帽戴上,精致的面容在朦胧的帷帽下若隐若现,她抬眸看向谢宴:“我们快走吧!”
风头都出尽了,也该等待鱼儿上钩了。
想到这,她狡黠一笑,挽住了谢宴的手臂。
“你准备怎么做?”
“今日先休整,只需将我们有大量盐的消息放出去,自会有人上门。”谢宴揽着顾宁的腰肢,带着她下了马车。
谢宴一出现在满香楼,便引来了许多道视线。
这些视线或是打量、或是警惕、或是好奇,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
谢宴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屑,冷哼一声便走进了满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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