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她的脑海中,谢宴的计划已经逐渐成型。
片刻,她小声道:“宇文征死在宇文旭手中,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少了一个大麻烦,但对宇文拓来说,就变得棘手许多了。”
“我若是没记错,他现在还没能去见呼延闻。”顾宁说话时,瞄了眼谢宴,“宇文拓不敢去见呼延闻,是担心呼延闻与其他人一样认为他通敌叛国。”
“宁儿可有妙计?”谢宴眼中露出笑意。
每当顾宁眼底的狡黠浮现时,谢宴便知顾宁是有了算计人的主意。
闻言,顾宁笑了笑,凑在谢宴耳边,低声道:“不如我们推他一把?”
“你是知道的,呼延闻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并没有宇文拓想的那么低,他既然能在事态未明之前就接手大祭司,分明也是存了要扶持宇文拓上位的野心。”
“而对于成为我们的附属国……”顾宁冷哼了一声,“之前又不是没当过,他那边松口只是时间问题。”
在全族性命与扶持外孙登上王位之间,她相信呼延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听得顾宁的话,谢宴眼底笑意渐渐加深。
他轻轻地抚着顾宁柔顺的长发,轻声道:“宁儿所言极是,那我们就推宇文拓一把。”
“也是时候让宇文旭知道,在这座王城中,不仅是宇文征与他相争了。”谢宴缓慢地说出这话,修长的大手向上微抬。
门口的岳明立刻走了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将宇文拓身边的人撤走一半。”谢宴道。
岳明一愣:“可若是撤走了,难保宇文拓的踪迹不会被人找到。”
“要的就是他的存在被宇文旭知晓。”谢宴一锤定音,“你亲自去办此事,越快越好,最好在明日,宇文旭就能知晓他的下落。”
岳明虽然不解,但既然是谢宴的吩咐,他便不再询问,飞快道:“属下这就去办。”
……
此时此刻,在王城的一处民居中,宇文拓坐在前厅,脸上一阵纠结,他根本下不了决定。
身边的亲信劝道:“二王子,您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族长会不同意呢?”
“外祖父对匈奴一片赤诚,他与舅舅好不容易才让匈奴脱离了附属国这个屈辱的称号,若是得知我与舅舅将主权拱手让人……”宇文拓说到这,便不忍再说下去。
他几乎都能想到呼延闻的脸色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始终没有去见呼延闻的勇气。
见了要怎么说?说他与舅舅将匈奴卖给了楚国,这才换取了一线生机,说他是来劝服呼延家投敌叛国的?
宇文拓想到这,便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隔壁的邻居听得这一声响,忍不住骂道:“吵什么吵?”
亲信见不得尊贵的主子被这样羞辱,抬脚就要去与隔壁邻居争论,却被宇文拓拦下。
“你去干什么?”宇文拓没好气道,“难道你不知我们现在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吗?如今匈奴人人都知道我已经通敌叛国,你在这时出去,只会让宇文旭更快找到我。”
闻言,亲信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二王子,这也太委屈您了。”
“您本来是在王庭享福的,现如今却沦落到了这样一间破旧的民居中,楚国那群人让您去游说呼延大人,却又不给您银子,让您不得不……”
“重复的话不要再说。”宇文拓抬起手,打断了亲信的话。
“你该仔细想想,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外祖父同意我的提议。”宇文拓语气幽幽道,“外祖父铁骨铮铮,是不会情愿让匈奴再次成为楚国附属国的。”
亲信面露难色:“您若是让属下帮您想怎么杀了大王子与四王子,属下倒是能有点作用,可若是想这样的办法……您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做不到啊!”
听着亲信的控诉,宇文拓叹了口气:“是啊。”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外祖父答应呢?
然而留给宇文拓思考的时间没有太久。
是夜,宇文拓抬头瞧着月亮沉思之际,突然听见了围墙外一道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他浑身戒备起来,将手放在嘴边,发出了一声老鼠吱吱的叫声。
在廊下抱剑入睡的亲信也立刻醒了过来,睁大了一双眼睛。
宇文拓冲着他做了一个手势,他立刻点头,呼吸再次变得绵长起来。
门外的人已经贴近了,两拨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就在下一刻,门外的人一脚将门踹开,紧接着,几十个王庭侍卫从天而降,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杀气。
也正是在这时,宇文拓腾空而起,与亲信两人正好在侍卫落地的一瞬间,逃离了这座小院。
“追!”
身后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宇文拓轻哼了一声。
就这点小招数也想拦下他?
宇文拓想到这,便再次运上轻功,身法诡异地越过了一间又一间的民居,最后落在了一处高墙大院面前。
亲信瞧着这面高高的墙,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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