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您终于醒了,您知不知道近日收堂的课早就开始了?”
景岁岁猛然坐起,立即环顾四周,发现夜晚被血液浸泡的房室恢复如初,像是从没有发生过噩梦,身侧的女子依旧穿着古式长衫,端着熏香的女子头顶上插着一个月亮的标记,神情既是关切也是埋怨,和第一天早晨一模一样。
“上神,既然您醒了的话就赶紧去堂上教授传业吧,”女子端着盘子离开,她最后念念不忘地嘱咐了一句,“水殿已经替您代课很久了……”
连说话的台词都一样。
景岁岁心有余悸地叫住她,“你对晚上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晚上?难道昨日晚上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吗?”
“没什么。”
看来和沈有年说的一样。
景岁岁这次没有先选择去找对方,而是径直来到了堂内,果然在里面见到了还在如常授课的景水,她敲了敲木门,将对方叫出。
“师傅?是有什么事情吗?”景水神色平静,目光带着亲切和依赖。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这里全部都被血水浸泡了,阿水有什么头绪吗?”
男子的神情逐渐僵硬,他拧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双腿不断地后退,手也逐渐捂头,等待了好一会后,他松开手,回望对方,“师傅,若是做噩梦的话,可以去主殿内泡下澡,那里的神力充足,师傅就不会做噩梦了。”
“可是那个不是梦,整个太岁殿都被蒙上了一层血雾,血月当空,每个弟子的身体内都发出不同的灵魂嘶吼——”
“师傅别再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景水不断地后退,满脸排斥,最终勉强一笑,隔绝了和她的交流,回到了堂中。
木门关上,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岁岁,如今急不得,直觉告诉我,夜晚才是破解这个幻境的关键。”
沈有年来了后,二人互相核对了下昨晚的信息,发现都是不约而同地睡着,最终回到了原位。
“虽然这里的幻境并不真实,但也算是真正发生过,岁岁可以好好趁着这个时间学习下神通。”
也是,景岁岁敛眸望向手腕处,果然一根金色的线出现在上面。
见白天也搜索不到什么线索,二人便一同走入了古籍阁,景岁岁抓紧一切时间汲取知识,遇到不懂的专业名词就扭头望向一边的男子。
“一个亲亲我解答一次。”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东西?”少女挑眉大声质问,满眼都是不认同,可最终在对方眸中的汪洋大海中败下阵来,点了点头。
等到夜幕降临,二人才依依不舍地从古籍阁中离开,一同来到寝房前,景水在那里等候多时。
此时的他一改白日痛苦的形象,盯着二人紧握的手满脸不解和怨愤,“你们昨天晚上没有死?”
“怎么离开这里?”景岁岁向前一步。
“我都逃不开这段回忆,你们又如何能离开?”景水挑眉,他好整以暇,靠在墙壁上,“曾经也有几个人一同进来,信誓旦旦要破解开,不过最后还不是做了血月的肥料?”
盯着二人紧握的双手,他冷笑。
更何况还是占用了他师傅身体的灵魂。
“你的灵魂也被困在这里了?”听出言下之意,景岁岁立即想到曾经见过的景水和他在幻境中白日的模样,确实像是两个人。
“看来,这个阴阳镜也会将主人片段灵魂封锁在里面。”沈有年沉声。
见男子沉默不语,她劝和,“你难道不想灵魂解放出去吗?”
“没有意义。”
叫住景水离开的背影,景岁岁深吸一口气,忽而认真道,“若是你的师傅没有死呢?”
男子脚步一顿,猛然转身回头,惶恐不安的瞳孔中带着久违的光亮和期盼。
原来阴阳盘并不是单指将人的记忆封存在其中,它会割裂出一个灵魂深处最开心的场景作为白天,最痛苦难以释怀的场景最为黑夜,在最开心和痛苦的记忆中,两个场景互相交织不断重复,构成了这副地狱绘图。
“……这个阴阳盘若决定承载记忆入内,就代表,这两个记忆被自己割去了。”
将灵魂的一部分存放在这里,就代表个体会遗忘这些。
最痛苦的记忆吗……
回想起夜晚的惨状,难道这是太岁殿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景岁岁胸口一滞,情绪沉闷起来。
“破局方法是什么?”沈有年抬眸。
“我怎么知道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抱着胸的男子抬眸,此时周围的墙体再次开始脱皮,长廊外的庭院也隐隐浮现红光。
夜晚要再次降临了。
“你其实已经相信了对吗?只不过要听我们的再一轮保证而已,”沈有年和他对视,抿唇道,“很简单,曾经在千年前死去的人都被位面神保留了一缕残魂,神界的格局要再次变化了。”
景水沉寂了片刻,直到头上有鲜血滴落在肩颈处,他才恍惚回神,终于张口指了指放室内的中心,干涸的声音吐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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