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风揉着下巴,一脸为难。喊代掌柜,见外了,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官梅赶紧身体前倾,给郑大风倒了一碗酒,娇滴滴道:“大风哥,说说看嘛,算我求你了。”
郑大风双手抬碗接酒,伸长脖子,朝那衣领口一探究竟,嘴上说道:“官梅妹子,你要是这么说,大风哥可就得伤心了,说什么求不求的,在自家大风哥这边,需要求?”
官梅故意保持倒酒姿势,不着急坐回去,她一个撒娇,香肩晃动,“说嘛。”
老娘为了朋友,今儿算是豁出去了。
哎呦喂,晃得大风哥哥心颤眼睛疼。
郑大风见那妹子坐了回去,“宁姚没多说,反正就是各回各家,各自修行呗。不过好像林君璧那小子,当上了邵元王朝的国师,成为浩然十大王朝当中最年轻的国师,说句名动天下,半点不过分。曹衮这小子运气好,所在宗门在流霞洲,没被战火殃及,都打算在扶摇洲开辟下宗了,说不定曹衮就能破例捞个宗主当当,宋高元和玄参相对运气差点,宗门一个在扶摇洲一个在金甲洲,如今忙着重建宗门吧,至于是修缮旧址还是干脆另起炉灶,我就不知道喽。”
上一代的避暑行宫,隐官一脉剑修。
外乡剑修有陈平安。林君璧,邓凉,曹衮,玄参,宋高元。
本土剑修有愁苗。庞元济,董不得,郭竹酒。顾见龙,王忻水,徐凝,罗真意,常太清。
随便拎出一个,与外人问剑,都属于既能打,又能算计,只要双方境界不悬殊,不能说稳操胜券,但是肯定胜算很大。
在郑大风看来,如今的避暑行宫里边,后边成为隐官一脉剑修的两拨年轻人,相比这些“前辈”,还是要逊色不少的。
官梅等了半天,见那郑大风只是低头喝酒,她疑惑道:“这就没啦?”
郑大风抬起头,神色腼腆道:“有些事也不是硬撑就能行的啊?又不是读书人写文章,熬一熬,憋一憋,总是有的。”
官梅一时间疑惑不解,他到底在害羞个什么?
可惜那个打小就没羞没臊的董不得不在场,不然她是行家里手,肯定晓得郑大风的心思。
司徒龙湫这拨女子一走,郑大风整个人就跟着一垮,终于不用刻意绷着自己身上那股老男人的独到风韵了。
不然这拨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未必敌得过。
她们敌不过,就是一堆情债,犯不着,没必要。
郑大风赶紧转头招手道:“赶紧的,一个个杵那儿蹲坑呢,再晚点,凳子可就凉了。”
郑大风踢掉靴子,盘腿坐在长凳上,问道:“忻水,有没有几个让你朝思暮想、大晚上辗转反侧的姑娘?”
一拨光棍屁颠屁颠跑去占位置,王忻水闻言摇头道:“没有。”
郑大风摇头晃脑道:“你小子要是稍微花点心思在男女情事上,也不至于跟范大澈一起混。”
王忻水当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剑修,唯一的问题在于心思太快,预感极准,以至于递剑速度完全跟不上,这种微妙状况,极难改善。
所以这些年来,王忻水还是喜欢来这边喝闷酒解愁。
范大澈一脸无奈,好好的,扯我做什么。
郑大风抿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佐酒菜,咸是真心咸了点,赶紧又灌了口酒,转头问道:“大澈啊,如今走在街上,见着那孩子喊你一声范叔叔,是啥感想啊?”
范大澈笑道:“没啥感想,挺好的。”
郑大风揉了揉下巴,听说早年避暑行宫里边,庞元济,林君璧,曹衮那几个,当然还有米大剑仙,都是皮囊极出彩的。
不知道有无自己七八成的风采。
在范大澈一行人离开后,夕阳西下,酒铺的空桌子渐渐多了,郑大风就趴在柜台那边算账。
郑大风接手酒铺后,生意其实算可以了,钱没少挣,平日里的热闹程度,在飞升城算独一份的。
只是冯康乐和桃板俩小兔崽子,总嫌弃如今酒铺不如以前热闹,差太多了。
郑大风也是着实憋屈,如今整座飞升城,上五境剑修就那么几个,年轻元婴也不算多。
这就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让我让到哪儿给你们找一拨玉璞、元婴剑修,蹲路边喝酒?
酒铺都是老面孔,除了掌柜换了人,还是丘垅,刘娥,冯康乐,桃板几个。
只是张嘉贞和蒋去,早年都被二掌柜带去了浩然天下。
其实丘垅和刘娥,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一直拖了好些年,后来丘垅总算是听进去了代掌柜的那句话,收一收远在天边的心思,不如就近怜取眼前人。两人在年前就已经成亲了,丘垅娶了刘娥,郑大风主婚,当然还曾带头闹洞房听墙角。
小两口过上了安稳日子,打算再挣点钱,多攒下些积蓄,就要自己开个夫妻档的酒铺了,当然不开在飞升城,会从四座边境藩属城池里边挑一个落脚,最大可能,还是那座避暑城,因为是避暑行宫隐官一脉的剑修当城主,所以算是半个自家人,酒铺真遇到事情了,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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