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
陆绎平静的收回视线,“把电脑搬出来工作吧,房间没有办公桌,挺不方便的,一会连咖啡都没地方摆。”
人与人之间的发展,只要有一次妥协,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赫瑞言放在餐桌上的手指,紧了又紧。
这男人循序渐进,浅浅过渡,克制而温和,就像细雨一样,润物无声,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软了一点,又软了一点。
……
翌日,一早。
赫瑞言坐上餐桌的时候,早餐已经摆上来,两份三明治,两杯牛奶,一份水果沙拉,极为简单。
陆绎穿着居家运动服,头发还在滴水,显然是刚刚冲过澡的。
“陆二少,今天上午我想去精神病院看一下阮奕洁。”
陆绎拿杯子的手一顿,牛奶淋了几滴出来。
赫瑞言从他手里拿过杯子,直视他的眼睛:“我必须要见一见当事人,才能把我手上的这一份起诉书递交到法官手上。”
“你是怕我说了谎……”
“不是!”
赫瑞言静了两秒,开口,“在起诉书上,有一项对阮奕洁的评价,我需要客观和公正的填写。”
“行!”陆绎一口答应,低头,喝牛奶,再没说话。
两人静默的吃完早餐,陆绎端起餐盘,放进水池,一转身,看到赫瑞言站在他身后,眉间平滑。
“陆绎!”
她很少叫他正名,都是“二少”“二少”的称呼,显然下面说的话,是正经话。
“你说!”
“你知道伤口怎么样,才能好得快吗?捂着,遮着,掩着,只会溃烂,真正想好,就得袒露有空气下,阳光里。”
陆绎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的变化,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肩膀,鼻间的呼吸温热。
“你在关心我?”
“算是吧!”赫瑞言大大方方承认,“毕竟你是我的当事人。”
陆绎坦然:“我刚刚沉默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
赫瑞言一愣:“因为我什么?”
“新欢和旧爱之间,男人的德性都想保护新欢。”陆绎看着她:“我也不例外。”
赫瑞言:“……”
王八蛋的,好好的谈正事呢,他跑来表白,有意思吗?
还有,说话就说话,把手落在她肩上……是几个意思?
……
有了早上这一幕,两人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一致性的保持了沉默。
医院在郊外,山清水秀。
阮奕洁的主治医生,接待了他们,在陆绎介绍赫瑞言是名律师时,金发碧眼主治医生眼睛闪了闪。
赫瑞言敏锐的看到,于是突然多了一个心思,在听主治医生介绍病情的,她偷偷使用了手机录音。
听完,她主动说:“我们想看一看阮小姐。”
“可以!”
三人进到病区,病房在走廊的尽头,赫瑞言看到阮奕洁第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的气色太好,白里透红,唇上甚至有一抹浅粉色的唇色,头发打理的也好,又黑又直,耳边的碎发用漂亮的小夹子夹起来,整个打扮跟公主似的。
从外观来看,这根本不会是一个患了严重精神病,以至于把亲生儿子都杀死的女人。
“我们可以和她聊几句吗?”赫瑞言提出。
“可以,但只能十分钟左右。”
“足够了。”
……
谈话安排在小会客厅,阮奕洁被带进来,坐下,在看到房间里有两个人的时候,瞳孔骤然增大,发出狼一样狠毒的光。
陆绎示意边上的主治医生先离开,然后才淡淡的开口:“阮奕洁,介绍一下,这一位是赫瑞言,我的……”
“他的新任女朋友!”
阮奕洁脸色骤变,“你在说什么?”
陆绎心里也是一惊,眼角余光飞快的扫向赫瑞言,在看到她半边脸淡漠的盯着阮奕洁的脸看时,他突然反应过来--她在观察阮奕洁的表情。
陆绎立刻作出配合,手臂落在赫瑞言的肩上,“我喜欢她,所以,不管你现在是真疯,还是假疯,这个婚必须是离定了,忘了告诉你,她还是一名律师。”
阮奕洁目光一转,直愣愣地盯着赫瑞言。
赫瑞言心头一震,此刻她才发现,这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在她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阮奕洁会有这种眼神的时候,耳膜剧烈的震动起来。
“啊……啊……啊……”
阮奕洁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嘶喊,狂躁起的将桌子猛的掀翻在地,头直接向墙上撞去,只一下,血流如注。
守在外面的医生飞快的冲进来,一边把人控制住,一边对着陆绎和赫瑞言两人大喊:“出去,出去!”
……
几分钟后。
陆绎站在车前,手里夹着一支烟,俊脸疏淡,不知在想什么。
赫瑞言上前:“你每次探视,她都是这样吗?”
陆绎侧眸望着她:“不是,我从来没有面对面和她对上过。”
“为什么?”
“我上小学几年级的时候,就认识她,一直看到她二十岁,脑子里所有对她的印象,完全停留在以前。不见,我就没有那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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