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黄宗汉算哪根葱,他哪有资格跟您和僧王相提并论!”王河东没心没肺地说。
“你晓得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讲。据我所知,黄宗汉在广东时也杀了几个夷兵,有资格被洋人记恨。”韩秀峰想了想,又问道:“庆贤兄,还有别的消息吗?”
“有,这是韩宸托人捎来的信。”
“为何不早说,拿来瞧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完信韩秀峰竟愣住了。
王河东忍不住问:“四爷,是不是石赞清石老爷出事了?”
“他没事,他好的很。”
“那您为何……”
韩秀峰长叹口气,苦笑道:“皇上前些天不是连降几道谕旨,命天津官绅召集民壮袭扰洋人吗,甚至开出了赏格,结果石老爷担心激怒洋人,跟天津知县姚熙和张锦文等天津士绅商量之后,以‘出则有害郡民’为由,不许练勇去袭扰洋人,也不张贴相应的告示。
焦麻子这两个月花了朝廷十几万两银子,招募了那么多练勇,皇上又三天两头密谕催促他行动,觉得要是再不闹出点动静没法儿跟皇上交代,就精挑细选了几十个不怕死的练勇乔装成百姓,去运河一带袭扰洋人。”
“他成事了吗?”
“成啥子事!”韩秀峰放下书信,哭笑不得地说:“石老爷担心激怒洋人,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召集衙役和铺户,去运河一带防堵。只不过防的不是洋人,而是焦麻子的那些个手下。”
“石老爷怎会这么糊涂!”王河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一点也不糊涂。”韩秀峰端起茶杯,轻叹道:“他这是以大局为重,既不想激怒洋人,更不想让焦麻子胡作非为,有碍抚局。只是没想到他被洋人虏去虽没几天,在对待洋人这件事上的态度变化竟如此之大。”
“可这么一来,他不就是抗旨,就会让皇上不高兴了吗?”
不等韩秀峰开口,对咸丰本就没半点好感的庆贤便忍不住道:“现在的皇上还是皇上吗?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自弃江山社稷于不顾,避走热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皇上了,至少不再是之前的那位皇上!”
“说什么呢!”韩秀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这些牢骚话今后不许再说,谁要是敢再乱发牢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四爷恕罪,卑职绝不会再说了。”
“不是不再乱说,而是连想都不能想!”韩秀峰知道告诫了也没用,立马看着他手中的公文问:“还有什么消息。”
庆贤缓过神,急忙道:“禀四爷,皇上说口外寒冷,所有随扈侍卫官员章京等,每员着赏给银五两,兵丁每名着赏给银三两,以示体恤。至于所有随扈侍卫官员章京和兵丁每日所需,着总理行营王大臣妥速具奏。”
看着韩秀峰若有所思的样子,庆贤又补充道:“咱们虽算不上随扈,也没去口外,但谕旨中写的明明白白,也有咱们一份儿。”
“还有吗?”
“可能出京时带的银子不多,也可能是防着留在京里办理抚局的那几位王爷,皇上还下了一道谕旨,称随扈官兵,口分不敷支放,所有各省解京兵饷,路经直隶,着文谦即传知该委员,暂行解赴热河,以资要需。”
尽管觉得庆贤推测的没错,但韩秀峰还是喃喃地说:“皇上在哪儿,朝廷就在哪儿。各省应解京的兵饷,自然也要解运到哪儿。”
“四爷说的是,”庆贤对皇上实在恭敬不起来,又呈上一份公文:“四爷,您再瞧瞧这个。”
韩秀峰接过公文一看,一时间竟又愣住了。
“四爷,怎么了?”王河东又忍不住问。
“皇上命咱们在固安时的那位顶头上司,来这儿给包括咱们河营在内的各路官军办理粮台。”
“吴廷栋!”
“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过这儿是密云,不是固安。他吴廷栋只是个按察使,也只能管管钱粮,管不到我韩某人头上!”
……
PS:明天一位亲戚做手术,虽帮不上忙也要在手术室外等着,可能没时间码字,今天多码几章,让各位兄弟姐妹看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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