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云曦立马扫向木窗。
好在木窗只是开了一条缝隙,好吧,是她疑神疑鬼了。
过去关好木窗,瞧见天黑了,叫来婆子守夜,才带着翠喜回海棠苑。
翠喜提着灯笼,“三奶奶注意脚下,今儿下了雨,地上可滑了。方才老夫人院子里还进了野猫,指不定没走远。”
周府的宅院前后有五进,不大也不小,都是周老爷子挣回来的家业。好在海棠苑离惠安堂近,拐过一条长廊就能到。
云曦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弯月,光晕明亮,瞧着接下来会有个好天气。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拐弯处突然窜出一个黑影,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打晕翠喜,把她拉到墙后。
云曦:“将……唔。”
她的疑问,都被铺天盖地的吻给堵住。
男人攻势猛烈而狂野,身上的薄汗充斥着述说不清的欲望。云曦在他的亲吻下,被逼得大口喘气,只是张嘴的空隙,就被男人攻城略地,再无招架之力。
待她好不容易回神,男人的手已经伸入她的里衣,大手粗糙长了老茧,肆无忌惮地游走揉捏,磨得她疼出眼泪。
可她却推不开人,男人像是疯了一样不肯撒手,只听“嘶”的一声,是云曦的肚兜被男人一把扯下。
慌乱间,云曦只能嘴上用力,随着浓郁的血腥味灌入嘴里,才趁男人吃痛愣神时推开他。
“萧……萧楚翊,你浑蛋!”云曦哭着甩了萧楚翊一耳光,留下五道红印。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骂萧楚翊浑蛋。
从萧楚翊亲她,她就认出萧楚翊。
同样的亲吻习惯,还有同样的气味,都是她熟悉的。只是这会的萧楚翊,半点没有怜惜她的意思,狂野中又带了浓烈的征服欲。
萧楚翊也觉得自己疯了,白日里才放狠话,说不会再看云曦一眼。这才半日过去,他便想把这人绑回去。
“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他捏玩着手里的肚兜,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平淡的月色也被他染上七分的暧昧。
云曦实在看不懂萧楚翊了,原以为今日过去,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就算再见面,萧楚翊必定对她嗤之以鼻。
谁曾想,会是现在这一幕?
她与萧楚翊,已经绝无可能。
要她腆着脸去给萧楚翊做情妇,她宁愿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过自己的平常日子。
朦胧的月色,撩拨着萧楚翊的心弦,他看着含泪欲哭的云曦,反倒是勾起薄唇,不羁地挑眉,“云曦,你陪我玩一玩,等我消了气,我们就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他话语轻佻,但眸光渐渐变冷。
凭什么是云曦抛下他,就是腻了、不爱了,也该由他说出口。
夜深了,二人看不太清对方的脸,却能捕捉到对方眼中的情绪波动。
云曦怒了,“将军是把我当什么了?一个玩物?还是一个不甚重要,可以不用在乎生死的蝼蚁?”
她抬手快速擦了眼泪,强撑着的泪水溃堤而下,一字一句地继续反问,“三年来,你还活着,为何没有一封书信?”
萧楚翊:“我……”
“你想着你的功名利禄,可曾想过,我被扫地出门时的绝望?”等她发现自己有孕,跑去找陆氏和萧父时,却被萧家打出家门,狼狈得被人指指点点。若不是周彦玉的马车及时出现,那一日她就活不下去了。
现在萧楚翊说生气,她又何尝不是满腹的苦衷。
云曦颤抖着红唇,收起自己的眼泪,这是她最后的自尊,“萧将军,我朝没有律法规定寡妇不能再嫁。知道你死了,我才嫁人,我没有对不住你。你要玩,请去找别人,现在京都里有一大把的高门贵女想嫁给你,并不差我这一个旧人。”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起来,萧楚翊仿佛被风吹皱了皮,一双黑眸紧紧眯着,看不出喜怒。
他想到初见云曦时,她与云夫人出门上香,跟在嫡母身后亦步亦趋,小姑娘容貌精致,却看不到一丝笑意。直到和云夫人分开,她停在一棵梨树下,扬起修长的脖颈,看着满树梨花,才有了点点笑容。刹那间,萧楚翊只觉得旖旎春光,远不如云曦的笑容明媚。
可是现在,他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心上人,却成了他人妇。
“我明明给你……”萧楚翊刚张口,就听到翠喜的说话声。
云曦慌忙打断萧楚翊,“您有怨也好,有气也罢,就当我求您了,看在我们过去的那点情分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说完,云曦就跑了出去,看翠喜扶着脑袋喊她,赶忙过去让翠喜别喊了。
匆匆回到海棠苑,云曦把翠喜拉到里屋,压着嗓子叮嘱,“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们主仆多年,你就不要问了。只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翠喜一脸懵,但也能隐约猜到一些,连连点头说好。
叮嘱完翠喜,云曦还心有余悸,萧楚翊那个人,不是要他放下就能放下的。
想到萧楚翊的话,云曦心里翻起一股酸涩,她坐在床沿看着睡熟中的孩子,忍不住再次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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