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字死了,饿死的据说。
大字是一个独居老人,应该是寒假前的一个月左右死掉的。
89年那会,村里有了当兵帝都值勤,我们正忙着中考。这年电视上黑白片都是疯狂的打坐的人,我和霍铃沿着水渠的小路散步,她眼尖麻利的跑下沟底,然后手里挥动着什么东西向我炫耀。
原来她捡了一捆钱,大约30几块,分我6块算喜头,然后带我喝羊肉汤,额外点了5个饼,另加一瓶白干。
“胳膊能柠过大腿,好好的课不上,毕业证一拿三尺讲台不就是一辈子金饭碗”霍跟我碰了碰杯,接着说:
“ 你第一次喝酒吧,我偷喝老爸的酒3次呢,你看全校周末没几个人,就我俩没回,你是路远我呢,回家看爸妈吵架打闹,我爹也是,老妈让他外区打工,她守家。
你猜怎么着,我老爸还说自己留妈在家不放心?不想出去吃苦吧,还担心我妈找男人、出轨,外遇什么的?我要是男人,倒贴钱会对一个30-40的娘们有兴趣不?”
“哪也是,种地没钱,出去打工地都荒了,还得交提留呢,难道花钱买去?”
“反正 我看打工强,虽然艰苦点不是有现金拿!干建筑加加班一个月200多,就咱老师不才70一个月”
“你说咱以后能拿200块钱不,一星期我请你喝三顿”
“一言为定,干!”
与霍铃不同,珊研究生毕业啦,我们海域抓捕运粉船回校的门口,她在提东西准备赶车去魔都。
玻璃厂说是在大城市建办事处,其实就是厂长和珊的爱巢,珊成了小五,这2年已经不干车间,现在是总秘,厂里老工人有的嚼舌根,有的就写信举报吃空饷。擎华大学研究生班第一期招生,30万学费包毕业,这不床上热乎完,珊就让老板出钱,自己去读。反正软磨硬泡之下,把她掉外地办事处、不准谈恋爱、不谈结婚4年50面的条件下,高中不用读宏枚厂长给办好档案直接成了我的学姐,还顺利毕业。
珊和我找个餐厅,庆祝她学业有成,然后就聊起小柒她们这些儿时伙伴,感叹时光过的真快!是呢精致的面容、干练的职业装,丰挺的机场,我突然都感觉到了自卑,她说:“我拿文凭就是图长工资呀,现在专科多150,本科多300,研究生多800,反正单位出钱,我在干2年就等于敌完学费啦!”
“哪也不错,对了,和霍铃联系没?”
“她呀,你说满院帅哥看不上,飞找哪个妇科主任,不或谁让她是配台呢?典型的恋父情结”珊道,感觉到说漏嘴,脸一下红起来。
“宏枚和你什么时候结婚?”
“谁和他这老流氓结婚,有点臭钱了不起,再这样厂子5年得破产”
“嗯,哪你可以弄点钱创业呢?”
“我这有看东西存的300万,看看有什么好的机会介绍下,魔都股票好像不错,我打算拿50万练练手”
“还是你厉害,有工作,有存款,还搞资本呢,哪像我到现在还是啃老族。”
珊和大字是同门,论辈份表叔家的哥妹,解放钱珊的爷爷都给大字爷爷家打长工。随着日本战败祖上抱国副团的大腿没几年,产业被充公,大字分了几亩薄田。问题是一个地主的儿子名声扫地,没有人肯给他说媒。他又不会种地,打牌喝酒就把祖上的置业糟蹋光了,好在几亩地包给珊他爸,一年分几百公斤米面油的,反正也有口饭吃。
大字死时,是临存逃兵乞丐发现的,因为头集约好去赶喜,好几天没见人。过来敲门没有应,里面关着的,找来亲临撬开门,发现大字已死亡多日。大队凑了点费,临出葬,才发现席子底下藏几千块,正如他说的:“一个人怎么了,挣个棺材本!我没偷没抢没越货,走的干干净净!”
窝囊了一辈子的大字其实一个字不认识,他爹给他请了私塾,而她拐过私塾女儿,进了汉奸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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