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高文举便离开了宿舍,他昨夜睡眠很糟糕。
高文举很少失眠,他的作息一向很好,这算一个穷得只剩自己的人最后一点坚持。
但床上的血印吓坏了他,如果睡着时遇到那夜医院的情况,怕是要就此长眠了。
高文举带着他的黄纸伞出门,这能给他一点安全感,阴天带伞也不算很奇怪。
伞上多出了一个名字,光头哥,这也是一个对他有恩的人。
不清楚光头哥对待这个用1500底薪招来的新手调酒师怎么想的,但对于高文举而言这份1500底薪加酒提成的工作是他至今为止最好的一份。
光头哥没有父母,有个女友,他们认识同居很多年,据说感情很好,但迟迟没有结婚,可能与光头哥“工作”有关。
昨天她将光头哥安葬在城郊的公墓,墓很气派,至少高文举认为比他村里那些老坟气派多了。
自从进入墓园,高文举便感觉有奇怪的视线看着他,几经生死的他可不敢大意认为这是错觉,不过看来对方还没有举动。
站在光头哥坟前,放下鲜花。
光头哥走了,工作没了,还不得不执行危险任务,而眼下更是被未知凶物盯上。
高文举觉得自己人生就是一条下坡路,还越走越快。
不过高文举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天上开始落下雨点,放下鲜花便准备离开。
大约走下了三排墓碑的距离,他居然在清晨的墓园中见到了熟人。
社会学课程的卫教授,年过六十,是他们的任课老师。此时他站在一个墓碑前发愣,而他面前的香蜡早已燃至尽头,不知道他究竟站了多久。
高文举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也不至于讨厌,毕竟在他的狭小世界中就算是任课老师也是“毫无关联人士”。
但高文举清楚卫教授是真的不喜欢他,这人最讲究适度二字,强调量力而为,这让他教出的最高经济学公子小姐们获益匪浅。
对高文举却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身无分文的他坐在这教室便是不自量力的表现,大概卫教授眼中的他和教室装饰物没什么区别。
本想就此离开,然而高文举却看见了墓碑主人的名字,卫玲玲!
下葬日期是昨天!
高文举内视体内的鬼王,却见她泪流满面盯着墓碑前的卫教授,几度欲言又止。
高文举心里打起小算盘,走上前替他撑开伞。
卫教授一惊,看向身旁的高文举,皱眉道:“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高文举耸耸肩:“来看一个已经见不到的人,你也是吗?”
卫教授沉默了一下,道:“这算是我最后见到她。”
“等了二十年消息,最后却是这结果。我一直告诫她不要急功近利,升职一事要稳扎稳打,却是我失了度,激起她逆反心执意上进,反倒害了她。”
说着眼眶又有些湿润起来。
高文举在一旁沉默,卫玲玲并非喜好名利之人,她生前为人很是正派,却被两个追求利益的贪婪无度之辈杀害。
但他没有解开误会的意图,毕竟他不应该会认识卫玲玲,人家死时他才刚出生呢。
突然想到封印体内的卫玲玲,灵机一动道:“您女儿一定很优秀吧。”
“她从小就聪明,懂事的早,我们也太过放心了,她出事的时候我们居然毫不知情。”
恶魔之眼睁开。
想到伤心处的卫教授不由闭眼藏回泪水,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不在墓园了。
这里似乎在别人家中,这是一栋比较高级的电梯公寓,面积不大,但很精致。
椅子上放着衣物,似乎用作了衣架子,瞧衣物还很是眼熟,不过卫教授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来不及思考自己遭遇了什么,这熟悉的环境让他产生强烈的预感,头皮发麻。
忽然有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是他朝思慕想的身影,卫玲玲回到了家中,手中拿着一叠资料,径直坐到客厅沙发上翻看起来,如同看不见卫教授一般。
卫教授打招呼,却没有回应,他恍然发现自己身体居然是半透明的模样,如同一个幽灵旁观着卫玲玲的举动。
卫玲玲翻阅着资料,眉头越发紧蹙,她拿出手机拨打起来,这还是卫教授给她庆生买的全新触屏智能手机,很是高端。
“朱总!坟头蹦迪酒吧的收入真的有问题,我查过他们纳税额度,和给我们的报账完全不一致!而且他们开销居然是收入十几倍!”
电话那头传来朱壕略带责备的声音:“行了,别老揪着人家不放,我知道他们酒吧不景气,兴许自己找了些门路做生意,别管这事了。”
电话被朱壕挂了,卫玲玲可是气坏了。
她所说的有问题已经不止是公司的事了,偷税漏税不提,一家劣质酒吧能突然获取暴利的手段可不多,据卫玲玲所知的无一不是违法犯罪行为,而且朱壕默许了!
最赚钱的手段都写进刑法中了,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而已。
卫玲玲有能力揭穿他们的罪行,聪慧的她很快就想出了办法,用一个本子写上,不断完善着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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