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中的时间很漫长,这里没有钟表,也没有日月,有的只是络绎不绝的死者作为不稳定的计时方式。
彼岸花在此无数年间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尽职尽责地为死者引路,她从未感到疲惫,因为每一个死者的故事都为她的生命增添着色彩。
“小子,快点,骗走她,我们就发达了!身怀两种圣物哦,是不是想想就很激动。”古书孜孜不倦诱惑着。
高文举皱眉,在心里道:“你怎么对她如此上心,偷走人家圣物不怕被报复吗?”
“放心,这都是野花,就像我是恶魔之心的意识而非恶魔之心本体,她也只是偌大的彼岸花的一枝中诞生的意识。现在骗走她是不会被发现的,谁知道地府多久才会来人,到时候下一个意识又诞生了。瞧这单纯丫头,好骗得很。”古书算盘打得响亮。
“不,她在骗人。”卫玲玲反驳古书的想法,“还记得我有种咒的本事吗?我曾借用过朱逸悦的身体,在她灵魂中留下过印记,我清楚感应到她的灵魂就在这里正下方,彼岸花在说谎。”
“这个,不会吧……”古书困惑了,这黄泉可是没有主人的中间地带,作为罕见的生灵,彼岸花堪称此地霸主,她何必骗人呢?
寻人?谎言?偷窃?突然混乱的局面让高文举不得不想想如何应对。
“你们还是快走吧,地府来人了。”彼岸花突然开口道。
“你其实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哪里。”高文举直直盯着彼岸花,神色不善,能不惹事固然好,若答案不满意,他不介意选择古书的建议。
彼岸花突然沉默了,她没想到高文举会肯定她知情,但地府的人在不断靠近中,被发现她与人间的人私下交流会惹祸上身。
“对,她们在下面。”彼岸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
“能把她们还给我们吗?”
“抱歉,她们漂流至此被我的根茎意外缠住的,我没办法自己松开,如果你们真要找人,可以顺着藤蔓下去,我尽力护住你们。”
如果没有之前的谎言,看在她这副真诚模样上高文举可能就相信了,他肯定要下去,但万一半途彼岸花撤销保护,他可能迷失在黄泉之中,他不敢冒险。
“雪莲,你在岸上看住我的身体。”苏雪莲点头同意。
地府来人,自然不能留下容易被发现的卫玲玲,只要高文举灵魂出体,苏雪莲不接管身体,那么外表与死者无异。
同时留下苏雪莲在外也算上了一道保险,代价便是不能借助卫玲玲力量的高文举又少了一份实力。
沿着彼岸花的藤蔓下水,高文举发现黄泉对的吸力远比先前少了很多,至少他能自己稳定身形,看来彼岸花真的有帮助他。
下水后,除了这座漂浮在水上的黑色小岛外,则是漫无边际的死者群,他们顺水漂荡,不知从何来,不知去何方。
而小岛之下的画面却更是惊悚,随着高文举不断下潜,藤蔓的密度开始下降,依稀能看见一些灵魂被缠在其中。
它们双眼无神,全然不同于漂荡的死者灵魂,至少那些人还能表达情绪,而这些人犹如枯木,对外界毫无反应。
“朱逸悦在哪?”高文举问卫玲玲,她的感应更加清晰。
“还要下面一些,只是感觉她状态不是很好,灵魂很虚弱。”
高文举继续下潜,下面的藤蔓渐渐变少,与其说是缠绕在灵魂上,更像是挂着灵魂,只有一根很粗的主干延伸到深不见底的黄泉深处,而周围漂荡的灵魂密度也稀疏许多。
也是此时高文举才看清藤蔓与灵魂的全貌,他看到朱逸悦了,一根藤蔓直直深入朱逸悦后背充当着脊梁,似乎在向主干输送着什么。
灵魂在黄泉水的浸泡下有些许的自我回复能力,而回复的量则被藤蔓吸走。
如彼岸花所言,这是她的根茎,然而,被缠绕的灵魂是她的养料!
“灵魂自黄泉前往地府本是天理,这彼岸花作为引路人擅自扣留灵魂吸取养分,她不怕地府追查吗?”古书也很是震惊。
联想她之前的谎言,高文举大概明白她为何撒谎了,她一直背着地府做这种事!
她的欺骗暂且不论,若是每一个欺骗高文举的人他都要报复,那这辈子算交待在这种事上了,当务之急是救出朱逸悦。
他上前拼命想扯出藤蔓,本以为会受到强力的反抗,却没想到很容易便松动了,彼岸花居然没在这上面做手脚。
眼见再次使劲便能扯出,周围的灵魂一把将朱逸悦和朱平安的灵魂死死抓住不放,他们神情同样麻木,这似乎只是出自本能。
灵魂脆弱无比,经不起拉扯,高文举不敢再度尝试。他本以为这是彼岸花的安排,再一看这些人衣着竟与当初搭载她们的司机很是相似,像是同一批的制服。
作为一个私家车司机为什么会穿制服?为什么会有成批的司机同时在人间作乱?高文举突然觉得事情变得不简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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