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笑声从灵魂里发出，姚婵在大笑着。
“四大门派遇袭，却只有三个门派受重创，真是有趣不是吗？”
高文举皱着眉头，他此刻反而不担心冷幽了，对方意图渐渐清晰，并没有扩大的意思。而且雨桥上那人，就算看不见脸，他也猜到是谁！
“这条路对吗？”高文举要确认一下，莲凤开着车，他们远离帝都已经接近一天了，汽车越发进入深山。
“当然，如果施展法术进入炼尸宗会触发预警机制，所以我们只能用普通方式进去。”
莲凤解释道，现在不管不顾的她少了几分出尘气质，反而多出一些洒脱。
一具尸体挂在树上，干尸。
“这就是炼尸宗的待客之道，下马威，用他们炼制失败的尸体。”莲凤一边解释，一边将车驶入。
“炼尸宗似乎是后起之秀？”
“嗯，老的四大门派没有它，它缺乏底蕴，却有无限的潜力。”
“无限潜力？”
“人有多少潜力，尸体就有多少，也许会少一丝，但差别不大。”莲凤似乎很厌恶炼尸宗，语气毫不掩饰。
还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潜力……高文举摸摸鼻尖。
“他们宗主之间很要好吗？”高文举知道第一小队组成，四个宗主都是其中之一。
“要好？”莲凤忽然皱眉，“算不上吧，除了黄天宗和其他三宗时不时有些接触，另外三宗间几乎老死不相往来。
见面喜笑颜开，转脸就能捅刀子，一旦关于灵石或者灵力的纷争，连脸皮都能撕破。”
突然觉得第一小队清风的担子很重啊。
“为什么这次事态炼尸宗最严重？”
莲凤瞥了一眼高文举，“我不知道这个最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每个宗派伤亡都很惨重，长老也陨落无数。”
高文举闭上了嘴，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结论是莲凤自己说的。
只见莲凤忽然笑了：“只是论惨烈程度当然是炼尸宗第一，各方的情报都能得出这个答案。”
汽车缓缓驶入，拨开丛云，一座恢弘的宗门在眼里出现。
云雾间混杂着漫山遍野的尸体。
自相残杀的痕迹摆在尸体上，彼此手中握着刀剑和法器，显然他们是被自杀的，和高文举见过的那些人一样。
高山间灵力很充裕，但是尸体的怨愤却玷污了这座庄严的山，高文举微微皱眉，炼制的尸体陈列在某个殿中，灵力和怨恨纠缠不清，由此形成更强大的力量。
灵魂在池子里绝望地嚎叫着，殿堂正是叫做嚎哭殿。
“恶心的地方，对吧。”莲凤嘲笑道，对这里惨剧倒是没有半分同情。
“他们长老和宗主呢？”
“还要往上面走。”莲凤指着向上的阶梯，“看见两侧高挂的尸体了吗？画的乱七八糟的那些，这都是长老们的杰作，他们可是引以为豪哦。”
高文举默默走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开始就没有同情的他，也没有必要在此刻做出不再同情的宣言。
最高处的殿堂快到了，空气变得粘稠，莲凤已经感到不适，笑容变得畸形。
这份不适来自尸体的怨恨，全部怨恨在这里汇聚，到了她的修为已经无法承受的地步，高文举倒是不在乎，挥挥手，气息消减一半。
莲凤瞪大眼睛，这份本事就算她们宗主有，也无法如此轻松，对于高文举却显得很是随意。
殿堂里面有人，高文举清晰感觉到，他挥手示意，和莲凤脚步放慢上前。
“灵魂该是自由的，否则生时的悲剧便不再公平。”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
惊讶回头，一个带着草帽的流浪汉站在二人身后，帽檐遮住半张脸，露出高文举熟悉的笑容。
“所以痛苦也该是相对的，用痛苦去永远拘禁凡人灵魂，只能用罪无可赦来形容。”
他拔出自己的木刀，腐朽的木刀身子让人怀疑它能挥动几次。
“和小队立场无关，我今天作为我，来到这里，为了解放那些无辜的灵魂！”
他踏入殿堂，面对着一众长老和宗主程老妖。
“李封刀，你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程老妖淡然坐在最高处微微摇头。
李封刀笑道：“当然不是我做的，我手下没有一个冤魂，他们若是我杀的，我认；不是我杀的，我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那你为何此刻出现在这里。”
“收你狗命。”李封刀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任何人都可以用死亡作为罪恶的结束，唯独你不能，作为炼尸宗秘法的起源，你的灵魂必须被破碎！”
“我知道你看我不爽，以前看在清风面子不与你计较，但是今日，该让你知道荒野修士和我们大宗门的差距了。”程老妖缓缓站立。
身边一众长老也站起身，看向李封刀。
“围殴？”李封刀面色不惧，只是嗤笑着程老妖。
程老妖不为所动，“看清楚了，只有我一个人。”
李封刀闻言，收回笑意，正色看着场间，两股惊人气息在半空碰撞，尚未动手，便产生了让莲凤不敢靠近的气势。
莲凤左右看着发散恐怖威能的长老，她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炼尸宗，居然有如此多惊人高手。
更让她疑惑的是，为什么程老妖会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都是尸体，包括他自己。”高文举简单给了个答案。
莲凤这才大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左右的一众长老居然都是受到程老妖控制的尸体？！
她顺着李封刀眼神望向程老妖，冰冷的眼神，没有极限可言的灵力存量，不似活人的肤色，再加上高文举的话。
他自己也是尸体？！
手脚一片冰冷，不由微微后退，高文举没有拦着她，她无法站立在这个层次的战场里。
“你呢？”程老妖侧目看向高文举，“你路过打酱油？”
高文举摇摇头，“帮你收尸，如果他没能杀死你，我来补刀。”
程老妖忽然笑了：“我以为你看见炼尸宗惨状前来行使正义呢。”
正义啊，白罪可能会喜欢吧。
“既然你背叛人类，从邪神那里获得了死而复生的力量，那么杀你才是正义吧。”
高文举语出惊人，程老妖笑容不由收敛了，再也笑不出来。
“原来是这件事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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