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更是闻风而动,纷纷上书弹劾傅冽逞凶伤人,私闯侯府,嚷嚷着让建明帝严惩不贷。
更有御史上书弹劾顾大老爷,直言说她教女不严,方才招惹了是非。
顾大老爷休沐在家,牛马两位御史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牛御史瞪着一双宛若老黄牛般的大眼,怒声辩驳道:“赵御史此言差矣,六殿下与赵世子发生口角不假,可你有什么证据说此事与顾三小姐有关?
女子闺誉何其重要,赵御史此言不妥!”
马御史也连连点头,附和道:“牛御史所言甚是,御史虽有闻风而奏的权利,可也要分事情。
此等毁人名誉之事,赵御史还是查清了再说,莫要信口雌黄。”
赵御史冷哼一声,毫不退让,“我信口雌黄?六殿下难道未曾带着御医去顾府为顾三小姐诊治吗?”
“顾三小姐生病,顾御史托六殿下帮忙请两个御医诊治,有何不妥?”
几人吵成一团,傅冽眼中厉色越来越深,心口的火气喷薄而出,“都给我闭嘴!”
建明帝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陈总管忙低声安抚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建明帝抿了抿嘴,只垂眸看着傅冽,没有制止的意思。
傅冽面色冷沉,他眉宇间生来便带着两分厉色,此时更显露几分阴鸷来,“我打赵楚是因为我看不上他,你们话里话外总扯上个女人算什么!
顾家那个小姐受了伤,温凉托我去请御医,我不过帮了个忙,在你们口中就变得这般不堪。
亏得你们是读书人,整日嘴上挂着圣贤,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屎不成!”
“你……”赵御史被气得脸色一红,直撸着胡子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去你娘的斯文!别当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借着此事打压我三哥吗,有本事冲我来,攀咬女人算什么本事!”
几个老御史都被气到了,建明帝见势不妙,怒吼道:“傅冽!”
“儿臣在。”傅冽低垂下头,敛下张扬。
“注意言辞,圣驾之前怎敢满口胡话!”
“是,儿臣知错。”
建明帝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傅冽一番,将几个老御史的话堵在了嘴里。
“永宁侯,你来说,傅冽与赵楚究竟因何动手?”
永宁侯乐得不提顾婉璃的事,他不在意顾婉璃的名声,可若是真把此事掀起来,赵楚也活罪难逃。
现如今顾府傅冽都闭口不言,他庆幸还来不及。
“回陛下,臣只听闻犬子与六殿下曾经似有隔阂,至于是如何牵扯上顾府小姐的,这臣就着实不清楚了。
况且永宁侯府与顾府早就因私事生嫌,说犬子与顾三小姐私会实在是无稽之谈。”
永宁侯与傅冽只字不提顾婉璃,一众御史空有满腹文章也使不上力,只得死咬傅冽不放,誓要陛下给永宁侯一个交代。
建明帝被他们吵得头痛,索性直接下了朝,单独召永宁侯和傅冽去了御书房。
傅决胜券在握,走到傅凛身边,阴阳怪气笑着道:“六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次三皇兄又要费心了。”
傅凛扫他一眼,冷沉着脸色没说话。
傅决压低了声音,“我听闻那赵楚伤的颇重,永宁侯只有这一个嫡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三皇兄若是不想让六弟变成庶人,便好生安抚吧。”
永宁侯府要与谢府结亲,也算是傅决的人,若是傅决不吐口,永宁侯府绝对会紧咬不放。
傅凛气沉,拂袖而去。
傅决则幽幽牵起嘴角,这次傅冽别想全身而退。
他忍傅冽许久了,这次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这一任永宁侯没什么本事,可第一任永宁侯却是立下赫赫战功,于大梁社稷有大功,是以永宁侯死咬不放,建明帝也不能无动于衷。
天下文人虽不能统帅军队保家卫国,却最擅长口诛笔伐,饶是帝王也不敢太过招惹。
永宁侯非要建明帝给他一个公道,建明帝听他哭诉半晌,只得暂时安抚,承诺会给他一个说法,永宁侯才抹着老泪躬身退下。
傅冽从始至终只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建明帝扫了他两眼,冷冷问道:“你瞧上顾家那个丫头了吧?”
傅冽一怔。
他本以为父皇会责骂训斥他,或是重重责罚他,可没想到父皇一开口竟如此发问,他倒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建明帝眯了眯眼睛,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眸中略带两分欣赏,“虽说做法欠妥,倒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父皇……”
傅冽有些懵。
父皇是个极难取悦的人,三哥和傅决多年来想法设法的讨好父皇,可父皇的喜好谁都摸不准,有时候甚至还会弄巧成拙。
结果他提剑闯入侯府,还刺了赵楚一剑,父皇反是夸奖了他?
“朕最瞧不上那些欺压女子之人,可此事你的确冲动了些。
永宁侯府是圣祖爷亲封的,你一个郡王竟是敢执剑闯侯府,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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