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儿子在大婚上出丑,他这个做父皇也颜面无存。
就好比英国公世子,就算他有雄才大略,单就掉进脏水渠一事也足够他沦为笑柄。
他能洗掉身上的臭味,却洗不干净臭了的名声。
温凉脸色阴沉,他本还没有闲心理会傅决,现在反是不想放过放过他了。
他眸光微微晃动两下,开口道:“锦儿,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
……
三位皇子大婚,绝对算是空前的盛况。
这一日兵马司早早上街维护治安,确保三顶花轿能够顺利驶过各街。
百姓们看足了热闹,却是为难了一众大臣。
若是三位殿下分开成亲,他们可以挨个恭贺,谁都不得罪,可三个人在同一日大婚,便是在逼迫他们做选择。
而建明帝本就有此意,他就是想借此一看朝中的党派。
即便众人皆知帝王不喜党派之争,可有太多人想要从龙之公,想要一举得到更大的荣华,
既然此事无法禁止,不如索性搬到明面上让他瞧一瞧。
傅凛和傅决的婚宴上众人忙着站队,可最让人意外的是,在朝中宛若透明人一般的二皇子人缘却相当不错。
平阳王府、承恩侯府、宋府、兵部等有权势的府邸皆到了二皇子府恭贺新婚,就连二皇子自己都被吓到了。
那些持中立态度不想站队的府邸都来恭贺二皇子新婚,反倒使得傅凇的婚事显得格外隆重热闹。
再加上傅凇的婚事有沈皇后操持,他的大婚之礼竟不比傅凛傅决差上半分。
建明帝在宫里待的提心吊胆,直到听人回禀,三个府中宾客皆已散去,大婚之礼一番平顺,他才终是松了一口气。
可次日清晨,傅凇三人应携新婚妻子入宫拜见帝后,可蒋欣阮却是一人进的宫,双眸之中隐有委屈。
原来傅决在喜宴上吃多了酒,进了新房倒头便睡,莫说洞房花烛夜,便是现在都没爬起来。
皇子娶亲,喜帕要交到宫中内务府,唯有傅决和蒋欣阮的喜帕未交到宫中。
二皇子妃季寒烟是礼部尚书次女,三皇子妃周倩是吏部尚书府嫡长女,两人论身份都不如蒋欣阮高。
可她们二人是王妃,只有蒋欣阮是郡王妃,身份上就差了一截。
后来英国公世子又闹出了笑话,害得她没脸见人,如今又只有她未与夫君圆房,蒋欣阮一时间都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变倒霉了。
拜见过建明帝与沈皇后,三人一同离开凤鸾宫。
周倩嘴角轻抿,笑盈盈的望着蒋欣阮道:“五弟妹看着脸色不大好,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见过贵妃娘娘后,五弟妹还是早些回府上休息吧,五弟也还需要你照顾。”
蒋欣阮露出一抹勉强的笑,颔首道:“多谢三皇嫂关心,我没事,只是有些认床,是以昨夜才未睡好。”
纵使心中委屈,蒋欣阮也不会在周倩的面前有所表露。
她们之间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她怎肯软弱视人。
周倩点点头,转而笑望着季寒烟道:“二皇嫂,五弟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自要多多亲近,改日你们二位得空,一定来来府上坐坐。”
季寒烟是个相貌端庄温婉的女子,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含笑点了点头。
蒋欣阮也是笑着应下,只笑容有些勉强,说了两句话便找个借口先走了。
傅凇夫妇去芸嫔处请安,凤鸾宫门前一时只剩下傅凛与周倩。
傅凛对周倩的表现颇为满意,他需要的就是这种能为他分忧的贤内助,他温柔噙笑,挽着周倩的手道:“王妃,我们去给母妃请安吧。”
周倩羞涩点头,心中溢满了甜蜜。
三殿下才学过人又温柔体贴,她能嫁给三殿下是她的福气,以后他们夫妻同心,她定要助他得偿所愿。
……
傅决大醉错过洞房花烛夜一事隐隐传开,众人一边心疼貌美的新娘子独守婚房,一边暗笑傅决错过了人生第一大喜事。
就连建明帝都替他惋惜,可渐渐的建明帝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傅决醉了一日,两日,三日……直到第四日才清醒过来。
期间蒋贵妃一连派了好几位御医为其把脉,民间差点传出五殿下新婚喝酒将自己喝死的消息来。
建明帝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当即把温凉召进宫来,直接问道:“你是不是给傅决下了什么药?”
“五殿下怎么了吗?”温凉挑眉问道。
“他整整昏睡了三日!”
“哦……”温凉颔首,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如此倒是可惜。”
他的确派人在傅决的酒中加了一点佐料,那东西有助睡眠,能让傅决好好睡上一觉,他也是一番好意。
建明帝瞪着他,坚信此事与他有关,但想着左右傅决已经醒了,便懒得再过问,只警告了两句,“莫要做这种无用的意气之争,有这时间不如做些正事。”
温凉恍若未闻,静静看着桌上珐琅花瓶里插着的一枝玉色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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