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怔了一下,视线在屋内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头发花白的老御医身上。
这里唯一的大夫就是他了……
不行,他感觉自己好像承受不住了。
“丽妃,过来扶朕一把。”建明帝就算大受打击,也还记着蒋贵妃揭短的仇,是以点名丽妃过来搀扶。
御医一脸茫然,他就是个大夫,陛下为啥老瞪他?
平阳王妃觉得建明帝内心戏有点多,便为其解释道:“陛下,其实锦儿就是晋大夫。
一月以前臣妇两人入寺祈福,但实则锦儿是去了平州,那医治疟疾之症的药方便是锦儿所制。”
“真是荒谬!”蒋贵妃毫不客气的打断,冷笑道:“刚才王妃还一口咬定顾锦璃是与你一同入寺祈福,如今见此说法不通,竟这般胡编乱造。
本宫不是不能理解王妃息事宁人的想法,可在陛下面前说谎,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建明帝冷冷瞪了蒋贵妃一眼,咋就你话那么多呢!
不过他也委实震惊,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与朕细细说来。”
平阳王妃颔首,将她知道的事情尽数道来。
众人脸色各异。
丽妃是一脸无意间吃了大瓜的表情,御医则是趁乱多看了顾锦璃好几眼,似乎的确越看越像那个年轻胆大的晋大夫。
只有蒋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平阳王妃的说辞甚有条理,她其实已经信了大半。
一想到那个坏了他们不少好事的晋大夫竟然是顾锦璃,她就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若不是她多管闲事,宋老尚书现在早就死了,宋家子孙都要为父守孝,他们就可趁机插手北境军。
还有承恩侯府的沈染,还有玉颜阁与美人阁之争,原来这些竟都出自顾锦璃之手。
怪不得他们一直寻不到人,她竟然一直在他们身边,着实可恨!
温凉知道一旦将此事掀到明面上会滋生许多麻烦,可他不能让她和他们的孩子受到一点委屈。
想到某个尚未临世的小人儿,温凉眸色一软。
流言蜚语看似无形,实则却是伤人利器,他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们的机会。
蒋贵妃还不愿相信,因为若顾锦璃便是那晋大夫,岂不显得他们任人戏耍,愚昧可笑,“这等事情岂能容你们信口拈来!
本就只有你们知晓晋大夫的所在,焉知你们不会事先串谋,借用其身份以谋利益。”
蒋贵妃说话越发的不留情面,平阳王妃也没惯着她,“贵妃娘娘这般急着往我平阳王府身上泼污水,莫不是想借此报美人阁关门之仇?
可我们行事素来端正,当初若非美人阁存了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自食恶果?贵妃因此而记恨我们,未免有些太过小家子气了。”
贵妇之间向来看破不说破,就算众人都清楚里面的弯弯绕,但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忽然听平阳王妃如此直白的提及此事,蒋贵妃气得一时语凝。
丽妃看过了热闹,见平阳王府处在优势,便道:“王妃说的有理,贵妃娘娘的确有些狭隘了。”
“潘蕊儿,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丽妃有些委屈起来,“我这好心劝架反是要被数落,贵妃何时变得这般不讲道理,小肚鸡肠了?”
丽妃借机连骂了蒋贵妃几句,才心满意足的对建明帝道:“陛下,此事并不难查。
宋大夫人尚在宫里,陛下不妨唤宋大夫人询问一二。众人皆知,那晋大夫可是与宋府渊源颇深,想必宋大夫人多少会知道些事情。”
建明帝也存了探查清楚的心思,正要开口,想了想对蒋贵妃道:“朕见贵妃对此事颇有疑义,便由贵妃派人去唤宋大夫人吧。”
免得她到时候再说是他事先知会了宋大夫人,叨叨个没完,听着就心烦。
建明帝虽觉难以置信,可细细回想此事细节,再去想温凉对“晋大夫”的种种维护,似乎也就只有怎么一种可能了。
而且从私人角度出发,他也真心希望顾锦璃就是晋大夫,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自家小子染上断袖的怪癖了。
宋大夫人满心疑惑的被唤了来,在听到建明帝问她晋大夫的真实身份后,更是愣住了。
她下意识望向平阳王妃,蒋贵妃立刻尖声道:“宋大夫人莫要与平阳王妃私下交流,欺君乃是重罪,还是如实回答的好。”
平阳王妃鲜少这般生气过,冷笑连连,“是,宋大夫人实话实说就好,免得贵妃娘娘治你我重罪。
英国公府势大,岂是你我两府能够相抗衡的?说不准何时平生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英国公府就能抄了我们两家。”
“你……大胆!”蒋贵妃从不知平阳王妃的口舌竟如此犀利。
“娘娘说错了,臣妇的胆子小的很,只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贵妃紧紧相逼,难道还不准臣妇恼怒吗?”
两人针锋相对,丽妃在一旁时不时留个缝,建明帝已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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