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后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宫人,但见宫人正色点头,呼吸不由都重了起来。
蒋太后敛眸,神色不耐的道:“哀家便罚你好生反省,你是皇后,一言一行都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更要自省才是。
行了,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蒋贵妃一脸诧色,就连沈皇后都满心疑惑。
待沈皇后离开,蒋贵妃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姑母,您为何只训斥了她两句,至少也要夺了她的凤印啊!”
“你以为哀家不想吗?”蒋太后不悦的扫她一眼,没好气的道:“陛下偶遇了两个秀女,喜欢的紧,一个封为了美人,一个封为了常在,现正领着两人在御花园散步。”
若她再以此来责罚沈心兰,不但讲不通,更会给某些疯狗般的御史攀咬她的机会。
“姑母前脚训斥沈心兰,陛下后脚就看上了秀女,怎么就这么凑巧,我才不信!”蒋贵妃气得狠狠揉着帕子。
她越想越气,索性直接起身赶到御花园“捉奸”去了。
蒋太后疲乏的揉了揉眉心,都是一群没用的人,总拿这些小事来扰她清净。
“去西殿传话,就说哀家想听牡丹亭了,让他们准备准备。”
宫人即刻吩咐下去。
因天已渐凉,蒋太后懒得去院中听戏,便只由两个年轻伶人在殿内清唱起来。
两人相貌清秀,扮相不俗,很是赏心悦目。
蒋太后最是喜欢听曲,对两人也向来满意,可今日却总觉得差了些味道。
扮演杜丽娘的小少年因身量还未长开,是以伴唱女子毫无违和,只那饰演秀才柳梦梅的戏子相貌虽好,但因出身缘故,是以身上缺少了那种书香浸润的傲气。
蒋太后兴致寥寥,戏子就是戏子,看着再如何清贵,也终究没有贵族子弟的张扬傲骨,还真是可惜……
话说蒋贵妃离开慈宁宫一路直奔御花园,远远便可听到建明帝郎朗的笑声。
有两个少女一左一右立在建明帝身侧,一个为建明帝倒茶,一个则细心的剥着葡萄,单瞧背影,确实是一番暧昧之景。
“陛下。”蒋贵妃唤了一声。
建明帝回头望了过来,笑道:“原是贵妃,一同来坐。”
两个少女一听来人便是蒋贵妃,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屈身福礼,生怕蒋贵妃与丽妃是一样的性子,会将她们重责一番。
蒋贵妃不动声色的扫了两人一眼,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两人的相貌只能算是端正,哪里就到了一见倾心的地步。
陛下分明是在包庇沈心兰,如此倒是越发棘手了!
沈皇后并不知情,回到凤鸾宫后,先是差人去探望三皇子,又命人告知内务府去各宫为主子量裁新衣。
虽说现还只是初秋,但已然要开始准备冬装,以防突然降温,各宫主子会没有新冬裳穿。
安排好这一切后,沈皇后只觉得身心疲惫,抬手遣散了宫人。
或许是因为年纪越发大了,她现在很容易疲惫。
她半倚在美人榻上,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她只管理后宫都已有力不从心之感,他想来要比她还要劳累数倍。
不知为何,想到他鬓边已现的白发,一丝怜惜悄然滋生,扎根无形……
……
话说苗洛本还在为如何去平阳王府探寻渺儿的而苦恼,可参加了宫宴之后,她却豁然开朗。
灵毓县主那一番话正说进她的心坎里,她那日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可既她已表现出欣赏之意,为何不直接去府上拜访?
这般想着,苗洛当即命玉树临风备礼,与她一同去平阳王府拜会顾锦璃。
亓难听闻之后,匆匆赶来,皱着两道浓眉直接挑明了道:“殿下,您该不会还惦记着那温凉吧?”
苗洛望他一眼,冷冷笑起,“大长老还真是耳听六路,本宫不过刚有打算,便被大长老知晓了。”
亓难并不与她争执,只道:“殿下,那温凉与寻常男子不一样,您还是莫要招惹为好。”
苗洛不甚在意的弯弯嘴角,“大长老怎么就知本宫惦记的是温凉,难道本宫就不能惦记他家夫人吗?”
眼见苗洛越说越不像话,亓难神情冷肃,提醒道:“殿下莫要忘了此行的任务。
您若找不到二公主,便无人接替圣女之位,君上便只能让位于婧王,届时殿下怕是就没有办法这般悠哉了!”
南疆向来是长女继承皇位,次女继承圣女位,若哪个国君只有一个女儿,便只得退位于其他亲王,以保南疆朝政安宁。
苗洛闻言笑起,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大长老怎么好用此事来怪本宫,毕竟又不是本宫丢弃了二妹。
或许这就是大梁人总喜欢说的报应吧,丢了自己的女儿,就再也生不出女儿,这叫自作自受!”
因二公主苗渺自出生起便先天有疾,根本无法胜任圣女一职,女君唯恐因此误了她的大业,索性对外宣称二公主病逝,只想着再生一位健全的公主出来,接任圣女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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