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想走出人群,却被秦俢抬手揽住。
傅凛皱眉,他今日刚出宫便遇到秦俢拦路。
若是寻常人等敢拦他的车轿,早就被护卫扭送大牢。
可此人明明相貌卓绝,却生得一身慵懒气息,桃花眉眼波光流转,那张俊美的脸上赫然写着“不务正业”四个字,着实无法将他与居心不良的歹人联系到一起。
更重要的是,此人乃是温凉好友。
温凉是他的眼中钉,只不过这钉子不能由他亲自拔。
如今他看破温凉的身份,敌在明,他在暗,正好可以谋划一番。
他本以为秦俢是得了温凉的令前来寻他,却没想到秦俢一开口提及的却是沈妩。
“王爷莫急,您若现在便出去了,有些东西可就看不到了。”秦俢压低声音,似笑非笑。
傅凛抿唇,他不喜欢这种一眼看不透的人。
可望着那如兰般清幽的少女,傅凛还是顿住了脚步,隐在了人群之中。
钱林似是也没想到这个气质清华的少女竟会张口骂人,一时愣住,随即便是羞愤,“这便是承恩侯府家的教养吗?你们仗势欺人在先,现又当众折辱于我,简直无法无天。
亏得我曾听闻承恩侯府的小姐端庄识礼,现来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妩端的是神色平静淡然,耐心的听了钱林一番控诉之后,才不徐不疾的道:“我倒是听闻钱二公子风流无状,原还不信,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你!”
钱家乃百年书生门第,府中公子小姐自幼承袭组训,一言一行讲究大家之风。
平日也秉承话不投机半句多,向来不与人纷争,面对口齿伶俐的沈妩,钱林一时束手无策。
清萦从钱林的怀中探出头,泪眼婆娑,无助啜泣,“沈小姐这般言辞却是不妥,试问哪家公子到了适龄年龄,家中无人安排通房?
我在主母进门前怀了身子,确有不妥,可我已时时吃着那避孕的汤药,只大夫也言,那等汤药也并非万全,着实,着实……”
清萦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脸颊通红,娇弱无力的跌进了钱林的怀中。
钱林见她为了保全他,竟不惜折损自己的名声,感动的无以复加,环着清萦道:“萦娘何必与她们解释这些,世人俗不可耐,只知门户,不晓得世间真爱。
我对你的情谊犹如磐石,无论他们如何迫害都不会改变分毫,你我的真情自可冲破重重枷锁阻碍。”
“林郎……”
眼看着两人又要你侬我侬,互送衷肠,沈妩着实不愿看这等污人眼睛的事,便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意知晓,只既两家当初相看,自要说明实情,你钱府却隐瞒不言,有骗婚之嫌。
相看之时,我母亲已与钱夫人言明我承恩侯府没有纳妾收通房的规矩,我父兄如此,我未来的夫君自也如此。
我们并非强人所难,是以事先言明,若钱二公子做不到,大可回绝。
可你钱府先是一口应下,而后才被我们查出这等腌臜事,现钱府又容这婢女跑到我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沈妩已经烦透了这些事。
那些想与承恩侯府联姻的,无不是为了侯府的荣耀。
她本想着世人多是如此,由得母亲给她挑一户满意的人家便是。
可现在看着眼前恶心的事,沈妩突然想明白了,与其稀里糊涂的嫁个钱林这等酒囊饭袋,还不如做个老姑娘与锦儿她们玩耍来得自在。
今日她将夫君不得纳妾的要求宣扬出去,自可打消许多人的念头。
周倩面上不动分毫,手里却不停的揉着帕子。
还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若王爷纳了沈妩,难道还要将她们这些妻妾全部遣散不成!
沽名钓誉,自视清高,十有八九便是这份“做作”吸引了王爷。
这般想着,原本只打算静观好戏的周倩柔柔开了口,“沈小姐勿要与他们置气,这等子没规矩的子弟理应由他家长辈前来管教,再与贵府赔礼。
我们女儿家的名声金贵,犯不着为了这等子腌臜事说气话,全当没他们这两个人便好。”
前几句劝慰听着还像回事,可她后面将沈妩的话归为气话却是不妥,反倒显得沈妩理亏,故意扯谎。
季寒烟皱眉看着周倩,总觉她在此事上显得有些刻意,她正想找补几句,钱林脑中却一下清明,立刻反口相讥,“你如今这番话说的倒是好听,既是你无意与我定亲,又何必撺掇着府上给我们使绊子。
你若心生怨怼,迁怒于我,我自无话可说,可不应将怨恨发泄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萦娘有孕在身,来与你苦苦哀求,你竟狠下心肠逼她去死,世上怎会有如你这般恶毒的女子!”
感受到怀中女子颤抖的娇躯,钱林心疼不已,说到激动处,不禁抬手指向了沈妩。
可他未等说个痛快,手腕便被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捏住。
下一瞬,未见那手如何用力,钱林便只觉腕间一阵剧痛,当即哀嚎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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