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松开了禁锢左辰的手,整个人呆若木鸡,怔愣愣的盯着擂台的板子看。
他是谁?
他在哪?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当着陛下、太上皇、太后娘娘以及所有认识不认识人的面承认自己喜欢她了?
这一刻温阳觉得自己蠢透了,本来应是两个人的事,结果被他变成了天下皆知。
这一刻他突然思绪飘远,回忆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他们都不喜欢二叔一家,一次二叔去净房,温凉突然问他是不是个真男人。
他自然说是。
于是温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根炮竹,表情与那日在良王府骗他一般正经,“你若是,便将炮竹扔进去试试。”
他又不傻,当然不会同意,便问温凉,“你怎么不做?”
温凉轻叹一声,眼中有着不愿被人发现的遗憾,“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没这般的胆魄。”
说完,温凉瞄他一眼,收起了炮竹,“算了,你自小就什么都比不得我,问你实属浪费时间。”
那一次,他也如这般头脑发热,被他的激将法激得血气上涌,智商尽失。
那一次,二叔被炸的好几天没吃下饭。
那一次,他被父亲打得好几天没下得了地。
温凉来看他,他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是个真男人,谁知温凉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叹息道:“赢了胆量,输了脑子,日后还是娶个聪明媳妇吧。”
往事不堪回首,如这般的亏他在温凉手上吃过数回。
可他就如同爱上了负心汉的痴心女子,屡骗屡信,不知疲惫……
他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温凉的套路,进过最深的坑也是温凉亲手挖的,坑里还有淤泥,越陷越深,根本拔不出来。
玉华公主小脸绯红,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呆子明日里看着跟个呆头鹅似的,连句好话都不会说,没想到一听她要选驸马就急成这般模样。
她本也就不是真想选驸马,只是想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是她一厢情愿,还只是他平日太傻太呆,但心思是不差的。
如今,她也算心满意足了。
沈太后扫了一眼女儿,会意一笑。
原是如此,怪不得她总是要避开这个话题。
沈太后抬眸望向擂台上那个手足无措的年轻人,第一次以挑剔的目光细细打量着。
这孩子或许也不错……
傅准看得开心,全然没注意到频频朝他使眼色的建明帝。
建明帝见他如何暗示傅准都没用,只得自己出马。
他倏然起身,冷沉着一张脸对陈总管道:“去把赏赐分发下去,天色不早了,今日便这样吧。”
众人抬头望了望天上热烈的日光,默默起身恭送突然抽风的建明帝。
他们自然不知,建明帝对这婚事十分非常相当的不满意。
温冀帮他养了十多年儿子不假,可儿子对温冀比他还要敬重呢,如今温冀的儿子又要拐走自己的女儿。
他太亏了!
绝对不成!
傅凝笑着起身,勾唇道:“有一对有情人要终成眷属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语落,他侧眸看着傅冽绷着一张脸不说话,摇头轻轻拍了拍傅冽的肩膀,“我说六哥,你这婚事定的比谁都早,还一点进度都没有,也该抓抓紧了。”
傅冽一下子被戳到了痛楚,不耐烦的拨开傅凝的手,“管好你自己得了!”
傅凝不气,反而对自己这位六哥有种发自内心的同情。
亲事定了这么久,兔子都生娃了,人家顾三小姐一看到他还询问什么时候退亲呢,真是有够让人无语的。
“我劝你一句,万事别逞强,要学会借东风。”
“什么意思?”傅冽不解,皱眉询问。
傅凝冲着温凉的方向挑了挑下巴,勾唇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顾承晏、苏致还有温阳,他们哪个人成事背后都离不开温凉。
你若不知该如何做,不如去找温凉。顾三小姐经常去良王府,你去问问也未尝不可。”
“切!我用得着他吗?多大点事,我自己就能摆平!”傅冽露出了骄傲不屑的神情。
“六殿下。”
清甜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冽打了一个寒颤,甩下傅凝落荒而逃。
“咦?六殿下怎么跑了,他有什么急事吗?”顾婉璃本想来找傅冽聊聊退婚的事,没想到傅冽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傅凝长长一叹,望着傅冽慌乱的背影道:“他呀……可能是内急吧。”
内急不一定是真的,但心里着急绝对是千真万确的!
次日,傅冽偷偷摸摸的离开王府,一路避开人潮,鬼鬼祟祟的来到了一家府邸的大门前,大门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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