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马特廖仕卡,与几乎所有“入侵种”一样,是缺乏高等智能的生物,它们遵循本能行动,不可能构筑起人类或是阿尔法人那样的文明或是社会。”
司祭的声音在病房内沉闷的回荡着。白色水泥墙壁与花岗岩地板被从死亡的变体中迸发出肮脏的体液血浆肆意涂染,房门倾颓、窗户破碎,玻璃渣洒了一地,让病房看上去更像是荒弃已久的废墟,而他们就站在此地,静静倾听着男人的讲述。
“但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们的特殊能力,却正好是寄生、吞食宿主后,夺取其遗传基因为己用,夺取宿主们的智慧、能力与生态多样性,让族群的进化繁衍更上一层楼……”
在冰冷、荒芜而又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悬浮在虚空之中的星球如恒河沙数,而有生命繁衍痕迹的行星却似沧海一粟;像阿尔法星和地球这样能诞生高等智慧生命的地方,更是在概率上堪称亿亿万无一的奇迹。
如果马特廖仕卡只是遵循本能捕猎其他星球上的生命,那不知道需要漂流在宇宙多久才能诞生智慧;但遗憾的是,神柱最终在阿尔法星上出现了,而马特廖仕卡与其他入侵种,全都被吸引到了这颗星球上。
在它们降临的阿尔法星上,有着历经数十万年的文明、以及发展出高等智慧与璀璨技术结晶的异星文明。
这就是灾难的开端,亦是如今的“马特廖仕卡人”诞生的开端。
它们暗中潜伏在阿尔法人的社会之中,在无数次的基因重组和突变中,原本只依仗本能的怪物们生长出了足以让“智慧”诞生的思考器官,如获重生的马特廖仕卡一族更是成为了日后阿尔法文明毁灭与失落的重要因素之一——
“相比起地球上的人类只能通过几个连通‘重力井’的特殊地点来往于两颗星球之间,通过组织精锐小队小规模发掘各处阿尔法文明遗迹上的技术;马特廖仕卡漂流沦落的族群则已经在阿尔法星上生活了成百上千年;它们鸠占鹊巢,最终大规模继承了曾经阿尔法人的技术。”
司祭说到这里,忍不住开始叹气。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但从目前几例马特廖仕卡人寄生与吞食人类的案例来看,它们确实有这种能力,再加上它们展现出的超越时代的科技……比如你们现在看到的那种飞碟飞行器,就不是人类能造出来的,事实上,这百年来地球人所目击到的种种‘不明飞行物’事件,如果不是弄虚作假,那就可以肯定是一起马特廖仕卡人入侵事件。”
“我听……我之前听一个与马特廖仕卡打过交道的国王说,其实它们的社会结构可能还停留在原始社会时代。”
燕景行说。谢大小姐听到这句话后,有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其实除了谢玉芝以外,他只遇到过一个具备“国王能力”的人,那就是米樱小姐。
她通过操纵异星生物的能力与某一个马特廖仕卡个体产生了心灵联系,并且抓到了上位个体的存在。
“没错,幸好我们还有‘国王’和‘祭祀’,他们的能力能轻易而举地让我们解剖认知马特廖仕卡。正是因为这种社会结构与技术发展的不平衡,让我们有了以上猜测,毕竟它们确实来自阿尔法星。”
司祭回答道。
“从某种意义上,你甚至可以将马特廖仕卡人看成是新生的阿尔法人。”
“它们寄生在阿尔法文明之中,并取而代之”——这样的故事,无论是猜测还是故事,都让人不寒而栗,它会让人们忍不住去想:既然这样的怪物已经盯上了地球,那么,人类是否也会遭受相同的命运?
“在今天之前,你们遇到过马特廖仕卡?”
“嗯,是的,其实就在前几日……”
燕景行向司祭描述了小镇上的杀人事件、以及夜晚的遭遇,只是省去了对米樱小姐和委员会的内容。
“原来如此……你遇到的是他们中的潜伏者,可以认为是间谍之类的存在。”
司祭望向悬浮在夜空之中,飞行器的金属轮廓被柔光照亮的数十轮巨大又冰冷的“蓝月亮”。
“而这次来的,是他们的军队。”
这些ufo,曾经是属于阿尔法人的技术成果……燕景行感到懊恼;然后他想起,入侵种们无论有没有具备马特廖仕卡的高等智慧,都对神柱充满渴望,于是有了一个猜测:
“春藻的父母,难道是被马特廖仕卡袭击的吗?”
“……有这种可能。”
燕景行没有再说话了。他走到睡美人旁边坐下打算休息一会儿,这个过程中始终盯着她的脸不肯放,观察着她的表情、期待着她醒来的那一刻。
接下来是谢大小姐的回合。
“马特廖仕卡的军队已经从飞行器上落下来了吧。那么,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她已经将双头犬呼唤过来,让它在医院里逡巡,但眼下这种场面,狗狗可能暂时派不上用场。
“他们……正在清理镇上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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