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皮肤是冷白色的,站在人群里能把周围所有人的肤色都衬黄;霜雪般的美貌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转开视线,不愿正面多瞧,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觉得自惭形愧……
除了她自己。
她直勾勾地看着镜子中的女孩,在那双黝黑明亮的瞳孔中,捕捉到了迷茫的情绪。
谢玉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像是要将阴沉的心情通过肺腑排遣。
“刘叔叔,伱在制服高老师后,从她身上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
刘铁的脑袋微微一侧,疑惑地问道:
“小姐是指什么?”
“比如说,”谢玉芝的语有点犹豫,看来她自己也没拿准是不是要真的说出来,“‘水蛭’之类的……”
“水蛭?”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类似于被生物袭击的痕迹?”
“哦,是说被毒蛇什么的咬了吗?”刘铁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她身上有类似的伤口。”
“是吗。”
谢玉芝将镜子重新抬回去。
“小姐注意到什么了吗?”
“……不,什么都没有。”
……
燕景行抱着季春藻,感受着怀中女孩纤瘦的脊背,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是第一次和同龄女孩肢体相亲,最开始的时候难免会觉得羞涩和紧张,但这样尴尬的情绪很快在少女的啜泣声中消失了。
胸口上传来实实在在的重量,流淌的泪水沾湿了衣襟,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骤然涌现的浮躁念头一起洗净,只剩下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
女孩长长的头发,就像海浪般在阳光下静谧流淌;柔软的躯体近在咫尺,贴着她脊背的手掌处传来的体温微微发烫,发丝间散发着沁入心脾的香味,将他轻轻包围。
在这个过程中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也听见了春藻的心跳声,这种声音从未如此清晰过;
伴随着时间流逝,两个人的心跳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一股令人安心的氛围在相拥的年轻人们之间酝酿。怀中的女孩同样平静下来。
在那之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面带红晕地离开他的怀抱。
季春藻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他,眼角还有晶莹的泪花。
“……谢、谢谢你。”
燕景行故意皱起眉说:
“你总算肯放开我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担心你会擤我身上。”
“我才不会!”
季春藻大声反驳,随后破涕为笑。
“我昨天做了个梦。”
燕景行拉着女孩柔软的手掌,两人一起在花坛边上肩并肩坐下。
他认真地提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场梦,以及清晨的记录和分析。
这是他想要分享的内容。
如果换作别人,听他如此严肃地对待一场荒诞的梦,只会觉得可笑吧。
但季春藻一定是例外,因为现在的自己就是曾经的她。
“春藻,你相信我吗?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我觉得,那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未来。”
长发女孩凝视着他的侧颊。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丧气。谢玉芝那人看着顽固,可她迟早会明白的,因为就和看见了你一样,我同样在梦里看见了她。”
“原来是这样……”小姑娘握紧拳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没有做错,也没有想错。”
就和燕景行预料的那样,季春藻毫不犹豫地将他说的话全盘接纳,并且因此振作起来。
“哼哼,虽然玉芝已经是一副‘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的样子了,可我没有放弃!”
她装模作样地向面前的空气挥了几下拳头。
“我一定会让她看到真相的。”
“……你打算怎么做?”
“我当然有办法。你忘记我的能力了?”
“你是说‘呼唤外星人’吗?”
燕景行想了想,说道。
“先不说你现在能不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就算你能发动能力,把外星人呼唤来了,就一定能说服谢玉芝吗?以‘灵体水蛭’的状况来看,她恐怕不会认可类似的间接证据。”
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超出他们理解的事情,这就是囿于常见的人们。
“而且……这种事情还很危险。”
他的语气颇为沉重。
今天发生在补习学校的恐怖事件,无疑会让所有亲身经历者心有余悸。
这件事可还没有结束呢,虽然警察来了,把高老师和第一个受害者都带走了,但他们大概率没办法解决根源问题,因为普通人压根看不见。
灵体水蛭……那种异星生物,本来以为只要躲开就行了,没想到它们居然能寄宿在人体内控制其行动,甚至以此为媒介传染给其他人,这是连季春藻都不知道的事情。
另外,女孩上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她之所以会对“呼唤”这件事本身存在心理障碍,有可能就是因为上一次使用了这个能力后,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情——
联想到谢玉芝提到的她童年时的遭遇、以及她本人坚持认为自己的父母是被UFO带走,以上种种,都让燕景行的心头被覆盖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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