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过无名之辈,倾城公主唤在下流萤即可。倾城公主如今是君临摄政王妃,实难单独见到公主,这才不得不用这样的法子将公主请来,失礼之处还望公主海涵。”
“原是流萤姑娘,不知流萤姑娘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本宫请来,所为何事?”
她神色淡然,好似如此被人突然请来无甚要紧一般,流萤不由又多看她两眼。
“素闻倾城公主大名,一直未曾得见,近来恰来君临办些事,便寻机来与公主结交一番,在下并无恶意,公主不必如此警惕,请坐。”
事实上这所谓警惕也仅是她的猜测,因着单是从顾月卿面上根本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来,更遑论诸如警惕之类。
顾月卿看她一眼,而后上前在石桌另一侧坐下。姿态端庄,很是有一国嫡公主的风仪。
标准的金枝玉叶大家闺秀。
这让流萤不由放松了些许,或许只是与生俱来的气度让倾城公主总端着旁人不易瞧出的神态而已,实则并没有她想的那般难应付。
她的计策兴许能行。
流萤也坐下,亲自给顾月卿斟了一杯茶,“倾城公主请。”
顾月卿抬眸看她,接下她递过来的茶盏,放在鼻尖轻嗅,而后喝下一口,“好茶。”
味道还很熟悉,叶家新出的新茶,如今在外界尚买不到,她曾于君凰和孙扶苏那里喝过。
她记得君凰说过,此茶名为富香,乃是叶家少主亲赠。
能够以如此珍品相赠,照着君凰和孙扶苏的说辞,叶瑜此人与他们的交情该是匪浅才对,怎……
那时若非她与君凰一道,君凰对上燕浮沉和流萤两人,便是能侥幸活命,恐也要重伤。
且那时燕浮沉和流萤是铁了心要取君凰性命。
一个能被君凰称为友人的女子,顾月卿对她可是好奇已久。
这处铁匠铺,旁人不知归何人所有,顾月卿却很清楚。
商兀叶家。
或者该说是商兀叶家少主的私人领地。
明面上,叶家的生意遍布五国,也是走的正规途径,该上缴的赋税一样不落,但暗地里,叶家也会在他国有些隐秘据点。
这些隐秘据点,说是后路也好,是为打探消息的据点或是仅单纯作为一处散心之地也罢,总归都不常为外人知晓。
白衣飘飘,身姿婀娜,气质卓然。
确与她接到的消息中对叶家少主的描述相差无几。那晚对上,因着商兀与大燕素无交集,她便未将商兀准太子妃叶瑜与大燕王的谋士想到一处。
当初动手,顾月卿便看出,燕浮沉那谋士流萤似是为他可做到不顾性命的地步。
就是不知那燕浮沉可知晓流萤的身份。
若知晓还让流萤跟在身边,大燕怕是早已与商兀叶家合作。
近来听闻叶家和商兀太子的婚约已解除,道是叶家主动提出的退婚,为此还得商兀帝许多赔偿,其中最为人们乐道的,便是那一块免死金牌。
叶家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也能凭此金牌保下性命。
可谓天大的恩典。
商兀皇室如此轻易便与叶家退婚,顾月卿大抵猜到了缘由,毕竟她可是亲眼目睹樊筝与楚桀阳是何相处模式的人。
就是不知楚桀阳和樊筝是否知晓叶瑜相助燕浮沉多年,又极有可能与燕浮沉达成合作一事。
一面与君凰是友人,一面又背地里助燕浮沉取君凰性命,叶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不管她是何目的,都不得不承认,顾月卿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子这般介怀。
说到底君凰的脾性摆在那里,莫说友人,便是一句多余的话他都懒得与旁人说,却偏生与叶瑜有着顾月卿所不知的交情。
“倾城公主能喜欢,甚好。”
顾月卿饮下一小口之后,便将茶盏放在手边的石桌上,不再去碰,“流萤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若再这般相对坐下去,君凰怕是就要接到消息赶过来,到时定又是一番恶战。
从前不知叶瑜便是流萤倒也罢,如今既知道,便知不可明目张胆的对叶瑜出手。
顾月卿知道,叶瑜口中的近来到君临有事要办,怕就是来参加她与君凰一个月后的生辰宴。
叶家虽是商兀的大家族,生意在君临也做得算是大的,接手叶家大半产业并经营得风生水起的叶家少主,自然也在皇上的邀请之列。
叶瑜来君临,是为着参加君凰和顾月卿的生辰宴。如此,叶瑜若在君临出什么事怕是难以收场。
为今之计,便是尽量避免君凰与叶瑜撞上。
“适才在下便说过,仅是因早便听闻倾城公主大名,故来结交一番。”
顾月卿自是不信她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叶瑜其人她不甚了解,却也知道一个十七岁便掌管整个叶家,世人称颂的经商天才,断不是个喜好结交友人之辈。
“哦?流萤姑娘既是要与本宫结交,这番见面却以面纱遮颜的举止会否不够诚意?”
叶瑜未说什么,倒是那个将她们领来的黑衣人当先不悦道:“倾城公主莫要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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